吴江的眼睛嗖地一下亮了,他将那大海碗随意一搁,胡乱的擦了一下嘴角,便跟上了顾甚微。经过韩时宴的时候,见他不起身,那眼睛瞬间亮得像是正午的阳光一般,简直就要将这王都给烧起来。
韩时宴嘴角微动,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有他在,顾甚微同吴江闹归闹,多少还有个尺度。若是他不在了,这二人那便是孙猴子没了紧箍咒,那是要再大闹一遍天宫的!
韩时宴想着,心突突跳,他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前,拦住了顾甚微同吴江。
“你们二人打算如何抽中上上签?”
顾甚微手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脖子上一砍,“咔嚓!结束战斗最朴实无华的办法。”
韩时宴大骇,却见顾甚微同吴江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一个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待一出那驿馆,吴江瞬间兴奋了起来,他搓了搓手,凑到了顾甚微身边,“你说我们先去杀谁!”
顾甚微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杀什么杀?我们大雍乃是礼仪之邦,怎能喊打喊杀?当然是送礼去。”
吴江一听,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可不会给北朝人送礼,我只会送葬!”
他说着,挠了挠头,不乐意的哼了一声,“不过顾亲人你说送,那就送吧!你聪明,你有理!”
顾甚微冲着吴江竖起了大拇指,领着他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王都的白天亦是热闹非凡,那耍猴的舞刀的骂娘的,简直是排起队出现。
二人没有走多远,便已经瞧见了三群上街的活羊,四堆臭气熏天的马粪……遇到了五个强壮得小手一摸差点没有把人胳膊卸下来的拉客花娘……当真是一个欣欣向荣的国度。
顾甚微感叹着,领着吴江拐了个弯儿,手里拿着一把羊肉串儿,吃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吴江嫌羊肉串儿肉太小不够劲儿,直接提着一个大羊腿子,吃得一嘴都是油。
“虽然刚用完朝食,喝了一海碗粥加几个馒头,但是米面哪里有肉好吃。别说一个羊腿了,就是一只羊,我也啃得下去啊!这北朝的羊儿真地道啊,比时宴兄那抹了糖的腿子……好吃多了!”
吴江想起韩时宴那刷糖刷到拉丝儿的羊腿,不由得觉得牙疼起来。
他说着,眼睛朝着路边看了过去,却见那门匾上写着张府二字,心中不由得生起了嘀咕。莫不是昨夜他们坑害二楼张侍郎的小儿子,今日还送礼道歉来了?
这不可能啊!顾亲事连给张春庭送礼都舍不得,还能送北朝狗玩意?
吴江心中想着,嘴上却是没有问出声来。
他眸光一动,又瞧见张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上头挂着牌儿,端是写着一个陈字。
吴江有些发懵地朝着顾甚微看了过去,却见顾甚微左手啃着串儿,右手垂在了身侧,就在他们同那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亲眼瞧见一坨黑漆漆的抖动着的虫子球从顾甚微的手中弹了出来。
从那马车的车窗口飞了进去,落入了马车当中!
吴江的心瞬间沸腾了,虽然不明白顾甚微为什么要放虫子进这辆马车当中!可是他知道,顾亲人这是要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