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心善,替你们求情,朕勉为其难,看在皇后和孩子的面上饶了你们,”卫简怀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就连训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若是朕的孩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朕看你们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先后!”
宋平章连连叩首:“是臣的罪过,陛下恕罪,娘娘恕罪。”
卫简怀懒得和他计较了,这宋平章也已经到了耳顺之年了,过些日子便提醒他可以致仕了,在他这里摆老臣的谱也就算了,居然管到他的后宫来了:“你们几个,可听好了,不再纳妃选秀,是朕说的,也是朕不许皇后再提,你们若是不服,找朕来说理,若是再来骚扰皇后,杜冯!”
杜冯在外边应了一声:“臣在。”
“如有人再犯,直接拿下送去大理寺下狱。”卫简怀冷冷地道。
三位大臣应声,各自羞愧不已离去。
卫简怀长吁了一口气,照这情形,只要这三位挑头的不再折腾,这后宫应当有些日子可以太平了。
皇后有喜的消息一出,后宫、朝堂连带整个冀城都喜气洋洋。
武宁侯府更是激动不已,各种安胎补身的药品流水般地往宫里送,杜太医自然也是日日都要往毓宁宫走一趟,半点都不敢懈怠。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被气到了的缘故,叶宝葭的孕吐特别厉害,从前爱吃的零嘴鲜果都不喜欢了,一闻就吐,这没几日下来,下巴颌都看上去越发尖了。
一开始乍闻有喜的喜悦过去之后,卫简怀心疼了。
十月怀胎,这才过去这么些日子,若是一直这样折腾,只怕叶宝葭还没生下孩子,半条命就没了。
“陛下真是杞人忧天,”叶宝葭笑话他,“杜太医说了,只是前三个月辛苦些,后来便没什么大事了。”
“那便好,要不然等他出来,朕可要先揍他一顿屁股,”卫简怀煞有介事地道,“听说朕从前在母后肚子里可乖巧了,半点都没有折腾母后。”
叶宝葭忍不住想笑:“我怎么听说陛下在先后腹中的时候成日里拳打脚踢,为此先后说了,这胎必定是个皇子。”
卫简怀愕然,半晌才恍然回过神来:“那时我身边的奴才都这么说……原来都是在诳我的。”
两人一路说笑着,手牵着手从御花园中散步归来,琉紫和梨儿她们跟着杜太医学了一套推拿按摩的手法,早晚两次能减轻孕吐的症状,一见帝后二人回来了,琉紫便将叶宝葭请到了软榻上,折腾了一番,这才洗漱准备歇息。
脖子上一凉,有什么东西挂住了。
叶宝葭低头一看,是块弦月形的玉坠,玉色是温润的绿色,通透清灵,整个玉面上雕着莲花,繁复而精美,最中间则是一只鸳鸯,掩藏在莲花中。
因为担心沾过血腥,那支鎏金箭坠早早地便被取下来了,这碧玉佩一挂上去,原本空空如也的白皙的脖颈顿时增色不少,卫简怀仔细端详了片刻,很是满意。
“好好的,挂这个做什么?”叶宝葭并不在意,她只是喜欢看漂亮的首饰,至于那首饰挂在她身上能有多美,却并不在她的喜好之内。
卫简怀也不答话,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玉坠来,只见这玉坠做成了一个凸月形,一样是莲花和鸳鸯。两只玉坠并在一起,卫简怀轻轻一扣,合成了一轮圆月,而鸳鸯吻颈,缠绵无比。
“你从哪里弄来这么精巧的玩意儿?”叶宝葭惊喜地把玩了一下,爱不释手。
“这是碧玉鸳鸯扣坠,”卫简怀很是得意,“玉早斋研制了数月的精品,当世唯有这么一件,价值连城,朕早就想过了,我们俩分别戴着鸳和鸯,等孩子出世了,便将这一对碧玉鸳鸯扣合拢,戴在他的身上,意喻他是你我二人合体而生,你觉得如何?”
“陛下说的,自然都是对的,”叶宝葭忍住笑道,“这寓意简直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替朕戴上。”卫简怀矜持地道。
叶宝葭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将那鸳鸯扣的另一半重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