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一名女子,有没有想过和离后的去处?你当这天底下的和离女子都能像小婶婶一样幸福美满?”
“以你这样的才情,若是再嫁,放眼冀城,尚未婚配或是丧偶的男子还能有几个入你的眼的?”
“就算你回到武宁侯府,家中兄弟众多,妯娌之间本就难处得很,以你的脾气,难道能忍得了那些闲言碎语?若是日后祖母不在了,你更要举步维艰。”
……
字字句句,都一针见血。
叶云蓁说的每一个字,叶云茗都认同,和离之后,她很有可能会孤苦一生。
那又怎样呢?
她的所有清高和孤傲,都已经尽数被秦桓碾碎在了脚下,此刻的她,只想任性一回,为自己这段五年的暗恋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申时,秦桓回来了。
叶云茗一听到声音便急急地走了出去,在外厅和秦桓迎面撞了个正着。
秦桓正在吩咐着下人往屋里搬东西,叶云茗也无暇细看,只是问道:“陛下今日召见你了吗?”
秦桓没有应答,只是歉然道:“我把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劳烦夫人帮我整理一二。”
叶云茗怔了一下:“你搬过来做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等我搬出去了你再搬回来岂不是干净?”
秦桓不置可否,迟疑了片刻,从身后取出了一束木樨花来递到了叶云茗的面前,碧绿的树叶中一簇簇的小黄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叶云茗愣住了。
白皙的耳根渐渐浮起了一层绯色,秦桓有些窘迫地道:“我路过兰轩的时候摘的,很是好闻,不如插在我们的房里如何?”
叶云茗盯着那小黄花看了片刻,淡淡地道:“我不喜欢木樨花,那味儿太浓郁了。”
秦桓举着那木樨花,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那你喜欢什么花?”
叶云茗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脸上,瞧着他好半晌,秦桓被她看得有些发憷,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呐呐地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叶云茗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秦大哥,你平常喜欢穿白衣,最喜欢的是岚山居士著的一本《天行》,口味嗜好酸甜,最欣赏的是前朝书画大家柳庭翁的画作,你喜欢茶花,最得意的画作便是一幅《花下醉酒图》。你瞧,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桓狼狈地将手缩了回来,好一会儿才道:“云茗,给我时间,我也会和你一样知道你的喜好的。”
“太晚了,”叶云茗干净利落地拒绝,“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现在要的,只是你的放妻书。”
晚膳叶云茗胡乱吃了一点,回到卧房却发现秦桓已经把他的私人用品全部从亭曹阁搬到了内室,浴房里甚至传来了冲水的声音,秦桓显然打算在这里睡了。
饶是叶云茗心中笃定叶宝葭会站在她这一边,此刻也有些纳闷了起来,是今上没有和秦桓说和离之事,还是秦桓居然胆敢抗旨不尊了?
秦桓若是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