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文熙眉头紧锁,郑婉瑜以为她不愿帮忙,毕竟皇家庶女这个名头不太好听。
换做是她,也不愿意与皇家再扯上关系。
她话锋一转,自嘲一笑:
“我也只是问问,没想给魏姑娘添麻烦,确实是关心则乱。”
魏文熙知道她误会,没有过多解释,只说:
“我可以托人帮你问问。”
郑婉瑜饶是再端庄,此刻也忍不住露出真正的笑意。
另一边,郑婉瑜和魏文熙去了偏厅之后,
三位府医便告退,正厅中只剩下柳明臣和裴舟。
柳明臣看了一眼偏厅,才开口问:
“裴兄,东荫山是否已被寇匪占据?”
裴舟本想找个机会跟柳明臣说此事,不曾想柳明臣竟先主动提起。
自己租用人家的山头,如今却被寇匪占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脸上带着歉意:
“没想到柳兄已有耳闻,这些寇匪是三个月前出现的,开始只是流落在山林间,不曾想后来竟直接占了东荫山。
“我曾雇人上山剿匪,无奈他们当中有勇猛之士,又占据山头,易守难攻。我方也无功而返。
“如今也快到养蚕季,我这几日已然准备报官剿匪,夺回东荫山。”
柳明臣想起之前在鬼蛛手上救下他们的那人,还有后来看到的那些“寇匪”们,觉得说不定其中有些内情,便详细问道:
“那些流寇从何而来?”
裴舟叹道:
“此事说来话长。”
原来,半年前江东官府雇了数十号人建造防水堤坝。
堤坝建好之后,双方有工钱上的纠纷。
工人中有人带头闹事,每日都赖在衙门外不走。
没过多久,江东罕见在冬日发了大洪水。
那堤坝直接被冲溃,洪水涌入溪桥城中,死了数千人。
官府认定是他们做堤坝之时偷工减料,以此为名驱逐这些工人。
工人心有不忿,索性占山为王,挑衅官府。
东荫山是前往江东必经的要道,他们经常下山骚扰,害得大家纷纷改走要远上许多的官道。
如今加上迎花节,官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柳明臣只觉蹊跷,江东官府还敢公然赖掉工钱,加上堤坝偷工减料一事,其中必有内情。
他又想起另一则传闻,便问:
“那吃孩子又是怎回事?”
“这事也是蹊跷。”裴舟苦笑着,最近江东全是怪事:
“洪水爆发后,有些流民弃儿常在街头流浪。
“有人看见山上的寇匪用吃食把孩子带走,后来江东有些正常人家的孩子也不见了,便传出风声说是寇匪吃小孩。”
柳明臣了然:
“原来如此。可有人在山上看见这些孩子的尸骨?”
“没有,他们那黑虎寨防守严密,根本没人上得去。”
近来江东怪事连连,让裴舟也觉得烦闷。
他们商人只求国泰民安。
柳明臣嘴角一勾,没人上得去,传闻确实不断,看来背后只怕有势力在推波助澜。
次日一早,柳明臣和魏文熙带着脸色青黑的李立清赶往万峻峰。
李立清本来就消瘦,这两日下来脸颊的肉都凹陷进去,已是危在旦夕。
到了山下,柳明臣下车背起李立清。
魏文熙在侧陪着,两人身后跟着一众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