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了竹屋,不多时又取了一只炭盆过来,亲自在竹屋里为她们点上炭。
等到魏鹄离开后,温落落悄悄跟魏文熙说:
“我本以为是过来当人质的,没想到他还挺客气。”
她也与外人一样,以为山寨都是穷凶极恶的寇匪,不曾想更像是个难民营。
而且这里说是山寨,其实条件艰苦,不是每个临时搭建的小房间都用得上炭盆。
魏鹄却特地给她们点上,可见没有苛待的意思。
魏文熙笑了笑,用手指刮过她的鼻梁:
“这么快就帮寇匪说话啦?”
温落落见魏鹄已经走远,凑到魏文熙跟前,担心地问道:
“熙儿,买药的路上他有没有欺负你?”
她见魏文熙和魏鹄两人去了一趟药铺回来,魏文熙头发散乱,一路上都很担心,现在才终于有机会与魏文熙同处,便赶紧问了。
魏文熙摇了摇头:“不是。路上出了点小状况,无碍。”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你还怕我吃亏嘛?”
温落落想了想,也是,当年学点穴,他们寻常医者都只是想着怎么治病救人,魏文熙却是将点穴和武功结合起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重则取人性命,轻则也能让人脱力,起码毫无防备靠近魏文熙的人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撅了撅嘴,“我看他对你格外殷勤,别是藏了什么坏心思。”
魏文熙摸了摸温落落的头:“你想太多了。”
随后,温落落也不恼走出竹屋,使唤张楚捷帮忙找位置种下玉骨香,又让魏鹄寻来煎药锅,给李立清煎起了药。
角落里,张诗芸一直盯着离开的魏鹄,还有竹屋里盘腿独坐的女子。
老胡从来不苟言笑,连她都不舍得多给一个眼神,如今竟给人牵马加炭,何时这么体贴过……
一看便知,他对那骑马的女子有好感。
张诗芸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一道红痕,才愤愤不平地离开。
快入夜,周氏才带着裴琴琴刚刚到家,走在前头的裴子瞻还一直骂骂咧咧。
中午时分,裴琴琴在老药谷被索要千两诊金。
她当时就闹了起来,谁知那肥头大耳的掌柜见她腰闹事,叫了一群打手出来,将人重重围住。
裴家虽也派了护院,但竟不敌老药谷那些魁梧的打手。
这也是出乎了裴琴琴的预料,裴家好歹在江东是大户人家,这些护院也是花费不少银两聘来的,竟是打不过区区药谷中人。
害得她只好低头,毕竟人在屋檐下,只能派了人到裴家报信。
裴舟对裴琴琴本来就没有好感,又听闻是她主动惹事,便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有掏钱赎人。
最后还是裴子瞻和周氏带着私房钱上山赎人。
裴子瞻一路上都骂骂咧咧,说裴琴琴无脑,竟是中了魏文熙的套。
裴琴琴当时被坑要诊金之时,发现柳明臣和魏文熙两个始作俑者早就走了,才明白自己被坑了,现在被骂了,更是恨得牙痒痒。
周氏则是心疼银子,这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嘛。
裴子瞻早就知道自己胞妹蠢,没想到竟是如此愚笨,一次又一次地出丑,简直丢人现眼。
他忍不住开口劝裴琴琴放弃,免得闹出更多的蠢事。
裴琴琴嘴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心中愤愤不平,更是生出一种逆反心理,无论如何都要把柳明臣拿下,洗刷她所遭受的耻辱。
到家之后,她从府里的眼线那里得到消息,知道柳明臣今日是独自一人回到裴府。
据说是为李立清寻到了合适的医者,魏文熙留下了帮忙。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今夜,只有柳明臣一人在别院厢房内,不管使什么招数,她都要把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