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郊琴瑟楼。
骆公公发现皇上又看着窗外发呆,自从那叫郑嫣然的女子入宫之后,皇上发呆的时间多了许多。
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侍君侧,已经有很久没见皇上这般模样。
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人敢问,只等长公主来。
幸好皇上身旁还有长公主在。
琴瑟楼已经闭门不迎客了,魏文熙从侧门进店,一路上楼。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房门提前打开了。
魏文熙进房的时候,魏如是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皇兄憔悴了许多,魏文熙心想。
母后刚死的时候,皇兄也是这种状态,跟失了魂似的。
她仿佛看见皇兄独坐在宫中,孤独地守着天下。
骆公公自觉退出门外,魏文熙上前坐下,两人有一刹那无言。
“皇兄,怎么了?”还是魏文熙先打破沉默。
魏如是喝了一口茶,扯出笑脸:“熙妹,听说你和柳卿有进展?”
顾左右而言他,她也成了转移话题的话题。
“确实还不错。”魏文熙不想多说:“皇兄与郑嫣然如何?”
魏如是轻呵一声:“还能如何?”
也是啊,一个心机叵测,一个黄雀在后。
“皇兄为何要留郑嫣然在宫中?”
魏文熙很好奇,此前想要浑水摸鱼进宫的人,不是没有,为什么郑嫣然能留下?
魏如是摸出一个五彩丝线绑的绳结。
魏文熙一眼就认出这个绳结:“这是……”
他从怀里摸出另外一个绳结,只是那绳结旧上许多。
“没错,和母后的绳结一模一样。”
那就实在蹊跷。
“我记得皇兄你派人暗访过,全国没有找到一样。”
魏如是蹙眉:“是啊,所以我才对她感兴趣。”
他叹息一声,伸出自己的手掌,指着虎口处:
“她这里有个疤痕。”
“难不成母后也有?”
魏如是苦笑:“是啊,还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划伤的,留了疤我心疼了好久,母后还安慰我。”
魏文熙眉头紧锁,她没有与母亲一起的记忆,但是哥哥有,还影响他很深。
若是如此,那郑嫣然就不仅仅是个探子那么简单,是谁在背后策划她用如此方式接近皇兄?
这是个钩子。
魏如是也上钩了,他肯定会上钩。
魏文熙不担心魏如是会被算计,只是觉得背后之人用这种方式来影响他很卑鄙。
“我在江东见过郑嫣然的姐姐郑婉瑜,她说郑嫣然是被选秀队伍挑走才离开的江东。”
魏如是轻嗤:“一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孩,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皇兄,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魏如是看了一眼茶水,茶水中倒映出来他的身影是褐色的。
若是郑嫣然在,肯定会说这茶很苦。
魏如是习惯喝浓茶,习惯去校场狩猎,习惯去母后的坟前参拜,习惯在琴瑟楼见魏文熙。
只要是人,就会有习惯,习惯也是破绽。
被人盯上之后,无孔不入。
他感觉自己近日脑中多了许多纷杂的想法,许是郑嫣然的出现,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
“军机大臣卢弼约我到校场狩猎,她从山里冲了出来,惊扰了鹿。
“我本想让侍卫善后,谁知她一瘸一拐地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