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喜墨收回手,虽然感觉奇怪,但对方不让,他也不能强行给人家擦脸。
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方才帕子擦过的脸颊一片,那仿佛刀锋一般的下颌线柔和了许多。
肯定是自己在荒漠走久了,眼睛出了幻觉。
魏文熙坐直身子,长时间脱水让嗓子略显沙哑:“你是魏国行商?”
“是。”秦喜墨从猪皮包中又摸出一个水囊:“还喝吗?”
魏文熙摆摆手:“留点。你知道回魏国的路线?”
秦喜墨乖巧点头:“知道。”
看着魏文熙狐疑的眼神,秦喜墨连忙补充道:
“真知道,我就一穷跑商的,没钱雇骆驼,都是我自己跑出来的路线。”
魏文熙轻笑出声,看着一地的狼尸:
“那你也不怕被狼群围攻?”
秦喜墨挠挠头:“运气不好,之前走了几回都好好的。”
他是听说过荒漠有狼,但突厥货实在紧俏。
而且最近塞北时有战事,说不好哪天就封城了。
他想趁着还能出关,再挣一笔钱,没想到运气不好,差点就回不来了。
魏文熙看他那三个满满当当的猪皮包,就知道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穷商。
本想问为何战事吃紧还出关,现在感觉都不用开口,肯定是为了钱呗。
这人胆子是大,却没啥保命的本事。
最近突厥都不知屠杀了多少行商,他还茫然不知地去进货。
不过,魏文熙眯起眼睛,他还有可能是探子。
只是,她看了看地上的人头,若是突厥探子,根本没必要救她。
她一把将人头拽到秦喜墨跟前,扬了扬:
“这是突厥将军阿史那古地的人头。”
“啊?”秦喜墨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着回魏国,忽然就开始介绍人头。
莫不是失心疯?
魏文熙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这个人头你觉得割得如何?”
面前的人提着人头,血迹斑斑的脸还带着笑,好像下一个要割的就是他的头。
秦喜墨吓得满脸煞白,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了几步,只想离面前这个疯子远一点。
是的,他双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了,只能疯爬。
她上前拎住对方的衣领,轻轻地在他耳边喊了一声“喂”。
秦喜墨顷刻汗毛倒竖,马上双手乱挥,鬼哭狼嚎:
“妈呀,别杀我,别杀我。”
魏文熙认真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卸了手上的力道:“带路,回魏国。”
秦喜墨没敢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三个猪皮包就启程,一路上还跟魏文熙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他知道方才魏文熙担心他是突厥探子,在试探他。
像魏文熙这样拎着敌国将军人头出现的,只怕是很高级别的士兵。
他能理解,但是情感上很难接受,尤其是她那一脸的血,让人不敢直视。
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魏文熙看着一地的狼尸有些依依不舍,她三天没进食了,如今又不能茹毛饮血,实在没有办法。
秦喜墨给她丢来一块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