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臣顺着这条路,在不远处的凤田村里找到仙来客栈老板刘福贵的家。
一个瘦得跟皮包骨的男子正在这个家里东挑西捡,挑些值钱的东西打包。
柳明臣直入屋内,那男子朝他摊开手,见他没有反应,不耐烦地说:
“来送灵的?”
柳明臣拧眉:“这是仙来客栈老板刘福贵的家?”
“是啊。你不是来送灵的?”男子又重复了一遍。
柳明臣这才意识到男子摊手是问他要白金:“刘福贵死了?”
“啧,还真不是来送灵的。”男子不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搭理他。
柳明臣露出腰牌:
“我乃大理寺卿,正在秘密调查。你详细说说刘福贵是怎么死的。”
男子啧了一声:“老刘这混账还惹了官。你找别人说去,我还有事。”
说罢,他自顾自地要走出去,旁边一个农妇看过来,脸上尽是嫌弃:
“你这混账东西,老刘刚死,你就来把他的东西全搬了。自从你回来,都是他接济你,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男子干瘪的双眼瞪了过去,张嘴一口黑牙,还散发着恶臭:
“王寡妇,那么关心老刘,你们有一腿啊?下去陪他啊,继续当相好去。”
农妇啐了一口:“我呸,你这张臭嘴怎么还没烂呢。”
“来亲亲,把我嘴亲烂去。”说罢,男子舔着脸上去抓那农妇。
他的肩膀被人一下抓住,那力度差点把他的骨头都要捏碎。
他甩了甩手,发现根本没法逃脱钳制。
“我呸你个狗官,什么狗屁大理寺卿,还敢抓爷爷我?”
柳明臣冷着脸一脚把木门踢上。
农妇伸着脖子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刘民在里头吱哇鬼叫。
“哼,让你长一张臭嘴,活该。”
房子里头,刘民一条腿被绳子拴着,倒吊在房梁上,嘴上怒吼着:
“你个狗官放我下来。”
柳明臣没有理会他后面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只是到厨房里拿了一盆水出来,站在刘民面前。
刘民看着那明晃晃的水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你个狗官要干什么?”
柳明臣冷冷地道:“打算给你洗洗这张臭嘴。”
“什么?”刘民还没说完。
柳明臣一手托着水盆,一手把刘民的头往水盆里按。
刘民刚想开口骂人,就呛了一鼻子水,嘴巴里也全是水,咕噜咕噜的,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可惜他被倒吊着,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半晌之后,柳明臣把他的头提起来,刘民“狗官”两个字刚骂出口,又被塞回水盆里咕噜咕噜。
还真的是“洗洗嘴”。
来回折腾了快一炷香时间,刘民终于蔫了,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看着柳明臣。
柳明臣自上而下地盯他:“还骂不?”
刘民气若游丝:“不骂了,不骂了。官大爷,你是我爷爷。”
只见柳明臣眉头一皱,刘民赶紧改口:“不是不是,您没我这样的不肖孙。”
柳明臣把水盆随手一扔,低头:“说说刘富贵的事。”
柳明臣从刘民口中得知,刘富贵是他远房叔叔,是个没有婚配的老男人,无亲无故。本来是看守义庄的,后来开了仙来客栈。
前不久刘富贵将仙来客栈租给了一个丧葬队,收了钱就回家窝着没去招惹。
前天刚好官府来收税,他就回了仙来客栈一趟去拿账簿回来。
那天晚上,人就不对劲了,发着高烧,眼睛满是红血丝,还去找刘民让他救命。
刘民绘声绘色地说:“他当时跟我说,他眼睛里有东西在钻,要用手把眼珠子扣下来。
“我寻思这人烧糊涂了,把他打发回去,第二天他人就挂在门外那树上了。”
刘民说完,觉得浑身不得劲,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上头满是鸡皮疙瘩:
“嘶,官爷,你说,他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呐,邪门得很。”
柳明臣:“他的尸体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