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廖三不重细节:“管他呢,让那些小工去剥。”
轰隆隆……
车轮滚动。
板车碾压在地板上,把木头碾压得吱呀作响。
他们一直在水平移动,穿过了整条走廊,停在了某个地方。
随之传来叮当钥匙响。
魏文熙意识到,这是在打开走廊尽头的那个上锁的房间。
房间门大开,门边有个斜坡。
推车的人把车推上斜坡,好像一时用力不到位,车轮往回滚了半圈。
“老七,没吃饭啊?”廖三调侃的声音响起,他划了火柴点了一根劣质的烟。
廖七骂了一句:“区区三个人那么重!”
只有魏文熙知道端倪,谢大金是活尸,自然比活人要重。
不过,他们还挺原始工艺。
这种粗活明明可以用活尸来干,却还是廖家几个兄弟亲自押送,完全是把人当活尸使。
廖七猛地一推,板车停稳在一个悬空的架子上。
接着,魏文熙听到滑轮转动的声音。
哗啦啦的铁链响动……
板车之下的木架子正在往下降落。
大约十个呼吸,又才停稳在地面之上。
廖七推着车前进。
魏文熙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忽然变得昏暗,土腥味重了起来。
洪城建在勉山之上,挖个山道直接把人送到目的地确实是便捷途径。
她已经可以联想到这个地下网络估计像蛛网一样四通八达,估计每个世家重要的地点都会有个山道口。
东来客栈、采石场、风郡、乃至满是帐篷的园子……
这些世家真是细心,避人耳目地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寻常民众哪怕知道他们有些肮脏事,明面上都是看不出来的。
远远不如天山那么明目张胆。
如果说天山那位不可说的存在是猛虎,这些世家就是见不得人的老鼠。
魏文熙默默地描绘着这个洪城的地下地图。
走了几里,廖三忽然跟廖七打了个招呼:“老爹找到东西,我回去一趟。”
“那这些呢?”廖七问。
廖三吸了一口烟:“送到新库那边。”
两人分道扬镳。
魏文熙在心中思索着,既然提到新库,是不是还有旧库呢?
剩下的路就是廖七独自推着他们走。
这廖七嘴巴碎得很,一边走,一边骂他们家那个死老头生那么多孩子全都用来当苦力。
还能变着法子骂,什么“老头屁股长珍珠一窝一窝地赌蚌”、“宰相肚子用来撑船,老头肚子用来偷渡”之类的……
比喻都很奇怪,听得出来怨念很深。
就是听得人憋笑得难受,尤其是卢煜恒,都快被他整破防。
他怀疑这才是廖家的考验。
这条路走着走着不太平整,坑坑洼洼之处特别多,推的人吃力、躺在车上的人也被颠得要死。
估计这个新库是最近才通的路,都没有修整好就正式启用了。
推到某个阔口,板车忽然就停下来了。
有风从东边吹来,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洞室。
眼皮也能感受到一些光亮,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