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地捋了一遍。
盛天的火车案,肯定真实地发生过。胡家后人出来镇守鬼门的事情,也符合术道规则。
这些事情不仅经得起推敲,也不怕有人深入调查。
布局的人利用了胡承平,却没有在胡承平的身上做任何手脚。换句话说,胡承平是他的道具,而不是他的棋子。
那个人所做的第一步,就是利用胡承平拆分我跟三局之间的关系。
对方很清楚术士的行事作风,他推测到,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胡承平送上列车。
这一点,就是半间堂跟三局之间最根本的矛盾。
三局的下属,几乎没有中年往上的老-江湖,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这些人有朝气,有活力,也有热血,可塑性很强,唯独缺少的就是江湖经验。
哪怕他们明知道,胡承平是术士弃子,是必须作为牺牲品的存在,他们也会觉得胡承平可怜,觉得应该救他一命。
对方恰恰是利用了这一点,让胡承平死在了三局队员的面前,激发了我们之间的矛盾。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后面他们的人还会对叶开和韩老鬼动手,不断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直到张凌毓都无法出面调和的时候,半间堂和三局也就彻底决裂了,那时,他就会腾出手来将我们逐个击破。
有动机,有手段,有能力去布下这个无解之局的人,只有六扇门。
从君子安给我带回胡承平的消息,我就怀疑过六扇门在胡承平身上动了手脚。我和张凌毓一再小心谨慎的情况下,还是落进了对方的圈套,就是因为他们真正拿来做文章的地方是幽冥列车。
我们第一次在白龙崖子那里看见幽冥列车时,并不是因为三局队员的一泡尿冲开了胡老头设下的禁制,而是六扇门的人在我们前面先上了车。
对方不仅跟列车上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也故意在白龙崖子那里等了一段时间,为的就是给我造成列车刚刚冲破胡老头禁制的假象。
列车第二次出现的时间也恰到好处,不仅给了我们双方矛盾发酵的时间,又没给我们互相了解的时机。
胡承平一死,我们之间的矛盾必然激化。
那个人唯一做的,就是让幽冥火车在医院里停了一下,放了一只纸片人下车而已。
我之所以断定出手之人来自六扇门,是因为除了六扇门之外,车上的三个白袍不可能精准地掌握半间堂和三局的所有动向。但是,精于收集情报,分析对手的六扇门却能轻松掌握我们所有动向。
这次,六扇门登上幽冥列车的人,不仅精于布局,也有极强的沟通能力,否则,他搞不定车上的三个白袍。
只是,我想不通,对方是用什么办法打动了那三个白袍先生?
我在医院门口逗留片刻,直接回到了半间堂,六扇门既然想要跟我斗法,那就继续斗下去。
我估计,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会是叶开,而且,是在今晚就对叶开下手。
我故意给叶开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提示“不在服务区”,看样子是有人屏蔽了叶开的手机信号。我一次一次拨打叶开的电话,看似在着急,实际上一点没有担心的意思。
叶开不仅极为聪明,而且具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他当年混迹在刑警队里,靠的可不止是秘术和修为。
我试过叶开几次,哪怕他不动秘术,也是破案的高手。反之,他想要作案,也不会给人留下任何证据。
我拨打叶开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溪月坐进了一家地下赌场。
服务生走过来礼貌性地问道:“先生,请问您想玩点什么?”
“我想玩徐老三,让他赶紧过来。”叶开一张嘴,服务生的脸色就变了:“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成开玩笑,但是……”
对方话没说完,叶开的巴掌就已经抽在了对方脸上:“告诉徐老三,老子今天就要玩他。让他洗干净过来。”
叶开这一嗓子出来,原本还是乌烟瘴气的赌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大部分人都躲到了一边,硬生生把赌场给清理出来一块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