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灵魂在嘶吼,他的身体更是做出直接的反应。
“庄欣怿!”庄皓旸恨得红了双眼,他嚎叫着,转身掐住了庄欣怿的脖子,他愤怒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为什么!”
“哥呃——”
在刚才的冲击中,庄欣怿的脑袋撞上了旁边的车门,还没从头晕中缓过劲来,就被庄皓旸掐住了脖子。他伸手去扣庄皓旸的手,可是力量悬殊,他完全掰不动庄皓旸的手。
大脑刺痛,呼吸困难,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耳朵里尽是滋滋的噪音,庄皓旸大吼着的话语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徒劳地张着口,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呃的悲鸣之声。
狂怒中的庄皓旸,虽然盯着庄欣怿,却看不见他现在的状况,更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他掐着对方的脖颈,质问和怒骂的话语一句接一句,丝毫不在意对方并没有回答。
他只是在发泄恨意和怒火,而不是寻求答案和真相。
被扼住咽喉的庄欣怿,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紧紧地扣着庄皓旸的手,双脚也胡乱踢蹬着,他踢不到身侧的庄皓旸,只能踢在车头储物柜上,发出砰砰砰砰的声音。
当重现上一世的幻觉从庄皓旸的眼前退去时,被他掐着的庄欣怿已经涨红了脸,手脚都软了下去,只是微弱地抽搐着,无力再挣扎。
被眼前这一幕骇到,庄皓旸立刻松了手,能够再次大口呼吸空气的庄欣怿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弓着背,伸手捂着被掐得紫红的脖颈,似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庄皓旸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差一点杀了人。
即使庄欣怿并没有死,甚至也没有被掐昏过去,但是庄皓旸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是真的对庄欣怿起了杀心。如果幻觉再晚一点消失,后果不敢想象。
而就在数小时前,庄欣怿还用哨音救了他一命。
庄皓旸痛苦地捂住了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他不知道。
上一世里,庄欣怿绑架父亲、谋杀兄长,都是实打实发生过的事。如果之后他没死,无论是用法律手段让庄欣怿判得死刑,还是用见不得光的手段以牙还牙,哪怕是他亲自动手,虽然他可能还是会为杀了人而痛苦煎熬,但对庄欣怿,只有活该二字。
可这一世却不同,突如其来的丧尸病毒,将未来直接覆盖改写,身边这个人,虽然已经有了对公司股权有了小动作,但还没有开始对他和父亲下手,甚至在刚才还救了自己。要是他刚才因为前世幻觉而真的杀了庄欣怿,他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
他的恨和他的良心,让他陷入纠结之中。
明明决定了现在应暂时放下前世之事,寻求在末世中活下去的路。但是一次意外就能勾起他如此巨大的恨意,这滔天巨浪,差一点就将他和庄欣怿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隔阂和嫌隙一旦产生,就难以搁置和掩盖。上一世的记忆就是个随时可能被引爆的地雷,这一次没有彻底引爆,但是下一次呢?
庄皓旸此时才明白,之前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天真。
搁置就会猜疑,就会导致不信任,积压久了难免爆发。倒不如彻底将伤口撕开,让毒瘤暴露出来,也好过这样纠结不清。
想到这里,庄皓旸扶起了缓过劲来、正在大口喘气的庄欣怿。他看着庄欣怿捂着的脖子,青紫的痕迹显示出他刚才下手有多重,而庄欣怿仓惶地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着惧怕和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
窘迫而无力地道着歉,庄皓旸也不忍再看他现在的样子,转身解了安全带,下车去后座找来医疗箱。庄欣怿怯怯地伸出手,想拿过医疗箱,却被庄皓旸给躲开了。
庄皓旸打开医疗箱,拿出活血化瘀的膏药,亲手给庄欣怿上药。这药需要在伤处轻揉开,他已经将动作放至极轻,但庄欣怿显然还是很疼,他咬着牙,只有微弱的吸气声从牙缝间漏出,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