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些重了,魏清芳恼羞成怒:“你要维护你娘子,也莫拿我来搭梯子。照你所说,这万万子民与只知吃喝的畜生何异?怎么?你别看着我,若没有“我等”!”她把我等二字咬得极重:“没有我等去教化他们辨是非明道理,他们不就是未开化的茹毛饮血之辈?”
尹子禾害怕女孩子发火,总叫她芳郎,骨子里仍是把她当成姑娘的,可在道理面前他不愿退让,低声辩驳道:“芳郎说得对,咱们各行其职各有长短。他们给我们是敬仰之心,而我们却轻视他们,这不好吧?”
话又说回去了,争来争去还是魏清芳的错,她一瞪眼,想到尹子禾已经把她拿去同大字不识的无知百姓相提并论,心里油然冒出一股大火。
“你这是怨我目高无尘?如果当真如此,我会对出身寒门的你另眼相看,与你成为知交好友?按你的话说,我是在作践自己啰?原以为你与寻常男儿有所不同,哪知你仍是个浑货!”
“芳郎你怎可如此误会我!”
“说到底,你不就是因为不高兴我评论你家娘子么,真真是重色轻友。可你瞧瞧自己,十个月你都没见她,她可有踏进后院一步来寻你?我说她眼里只有银子哪里有错?你心里有气也莫要朝我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剃头担子一头热,真真是被迷了心窍找不着北了,亲疏都不分。”
尹子禾神色一寒,强硬道:“我知道她心里疼我就行了。”
“那我不疼你?”魏清芳脱口而出。
尹子禾嘴上很快:“你是姐姐又是知交,疼我是应该的。”
魏清芳咬牙,突然变脸笑了笑:“姐姐走了,你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到底是把当妹妹疼还是当娘子疼。若是想明白了,姐姐让祖父给你换一门好亲。”
“芳郎别闹,婚姻大事不能玩笑。”
“你比我小两岁,姐姐都没嫁人,你谈什么婚姻大事。让你小娘子来讨好我,如果她过不了我这一关,不许你娶她。”
尹子禾笑了:“那简单,等她得空了包管几句话就能哄好你。”
魏清芳嘴角一扯:“嘁,重色轻友!”哄姐姐还要他小娘子先有空,真过份!
魏山长的夫人萧氏正在寻小孙女儿,听说她又去了学子房找尹子禾,脸上拧出一道愁纹。行到长廊见到孙女儿,板着脸喝她过来。
“你爹让你即刻进京,马上就要及笄了,还不赶紧回去相看人家。真由你爹娘随便给你作主了,届时你别过来闹。瞧瞧你,成天儿像个什么样。碧水像你这般大的,十个有九个都嫁了人。”老太太说到这里又埋怨起老伴儿来:“都怪你祖父,女儿家学那么多男儿学问有何用,没得把你养野了。”
“祖母,任凭他们选,我只一条,听我话的就成。比我小更好,我降得住他。这样孙女儿一辈子才能快活。”
老萧氏气得眉毛直抖:“当真是傻了,能让你降住的都是窝囊废,你想要窝囊废也得问你祖父要不要。”
被魏清芳嫌弃满身铜臭味的沐淳已在罗衣巷的“厂房”里研究新型织机了,望着大舅满头大汗地忙活,她仿佛看见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砸下来……
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沐淳沐浴完惬意地坐到桌前,展开雪白的宣纸,用狼毫在纸上写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