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是不是就等着享福了?哪那么容易,秋儿没嫁,冬才还没娶娘子呢,你有的是忙。肩上担子一点也没松,可别想得太美了。”
“哈,你这孩子,爹爹想什么你都知道。”
沐淳走过来抓住爹的手,感觉触摸到的皮肤已不再紧实,挤出笑:“爹,您以前手心里虽有茧子,手背可是很白皙的,现在竟是有皱了,唉,爹爹果真成了老皮糙汉。”
沐二郎顺着话头道:“可不是,要不了几年你家禾郎也是这样,你的脸上也要起皱子。”
没谁愿脸上长皱,更何况是女人,沐淳心里一堵,就知道嘴皮子没她爹厉害,何苦要惹他来哉。在碧水的时候,有一回坐牛车去乡下,她打趣要照顾三个女人的爹爹是身在花丛中,当即就被他怼:要不你来做沐二郎,你来享受?她当时真换位思考了一瞬,做沐二郎不轻松,不说别的,仅是想到要光着膀子去码头下力,顶着烈日上街卖头花,她就知道自己吃不下那份苦。
“爹爹我认输不贫了,人家都说我牙尖嘴利都是习的您。当年在碧水衙门,您可是把魏氏钱氏两个骂得还不了口,更是把那成日病歪歪的钱氏骂得抬了回去。”
“哈哈哈哈……”沐二郎开怀大笑,“上回我去碧水遇着魏氏,她见到我,刻意绕了路走,平常也不敢上你大姑和大舅门前挑事儿。对了……”
沐二郎收起笑:“有件事我本是不想说的,不干咱家的事,免得听了心烦。”
“何事?”沐淳又凑近了些,仿佛回到了梧桐巷宅子的闺房里跟爹在灯下谈心。
“顾海被押回碧水了。”
“顾海?”沐淳一时没想起顾海是谁。
沐二郎提醒:“就是你二舅的长子顾海呀,呵,你二舅并没认他这个儿子,另娶的娘子也不是吃素的,顾二郎多半是伤透了心吧,蠢人也有醒悟的时候。”
沐淳浑身一震:“回来了?他不是跟他娘付氏在一起吗,他娘呢?”
沐二郎左脸微一抽搐,神色刹时变得狠戾:“付氏被杀了,杀她的就是那个罗记商行的小管事。”又道:“我去见了顾海。”解释一句:“不是为别的,他卷跑的五百两银可是我垫付的,顺便嘛……”
沐淳知道,他顺便是想知道那犯贱的母子俩后来怎样了,毕竟道士说过他的死劫犯在妻身上,除了顾杏娘,付氏是他睡过的唯二女人,或许他也想知道付氏到底是不是个克夫的祸害。
沐淳压住汹涌的情绪,听他慢慢讲。沐二郎讲得很粗浅,但驾不住社会经验丰富的沐淳会脑补……
当日顾海抱上官府补发给顾万德的抚恤银子跑去了付家村,得知他娘没回去,就猜他娘还在县里。以前付氏爱赶集,时常往一间小客栈跑,顾海想也没想就找去了,果然寻着了付氏。
那小客栈是罗记商行在碧水的落脚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