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了,苏先生方没好多要。”
凌大太太哭穷,一摊双手道,“家里的银子刚给你大舅舅捐了差使,如今哪里来的银钱?”
赵长卿瞅着凌大太太身上簇新的棉袄,虽是棉布,却是新做的。不管凌大太太是真穷还是假穷,赵长卿正色道,“外公舅舅们都是读书人,外祖母也知道的,念书本就是个费银子的事。我并没有跟大舅母扯谎,要是大舅母嫌束休多,那四妹妹学习文章功课琴棋书画,哪样不是钱呢?只是,大舅母一片爱女之心,一意盼着四妹妹成才罢了。像我念书,家里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银子。苏先生是个善心人,看我家跟大舅母是实诚亲戚,实在没有多开口。大舅母若是不信,只管出去打听打听,这样的价钱,全城都没有第二家的。”
赵家刚借给凌大舅那些银子,凌大太太到底还要些脸面,只得一笑,“这我当然知道,哎,以往我竟不知是这样烧银子的差使。看你四妹妹不似你这般有灵性,念书怕也念不出个子丑寅卯,如今为着你大舅舅的差使,整个家底子都用光了,多一个铜板都没有,哪里有银子给你四妹妹念书呢?既这样,还是暂且算了,待你大舅舅赚得薪俸,再让你四妹妹去念。”
赵长卿笑,“这有什么打紧的呢。四妹妹年纪又不大,什么时候念都来得及。什么时候大舅母想叫四妹妹念书,只管跟我说,我再跟苏先生说是一样的。”
凌大太太笑,“你说的是。”心里到底狐疑,又道,“昨天倒没听你母亲说这样的费银子钱。”
赵长卿笑,“我母亲说昨天热热闹闹的时候,她满心为大舅舅有了新差使高兴,两位舅母一提,又是三姐姐四妹妹念书的好事,她做姑母的只有为侄女们高兴的,怎会不应?这也是母亲细心,样样都打听好了,才打发我来跟大舅母说一声,不然,若不准备好念书的东西,没得临到头反是耽搁了工夫,还要找补。”
赵长卿这般伶俐过人,甭管是不是凌氏在家里教的,只看人家这样干脆俐落的把事说的清楚明白,已是十二万分的难得。凌大太太笑对凌老太太道,“妹妹的福气是再好不过的,母亲只看卿丫头,她一个就把大姐儿她们姐妹三个都比了下去。”
赵长卿笑,“母亲在家也总说大姐姐她们懂事能干。”
凌大太太一笑,没什么心思再理会赵长卿了,道,“我去厨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没?你先跟你外祖母说会儿话。”
赵长卿噙了笑道,“都是自家人,平日吃什么,大舅母就烧什么,万不要为我麻烦。”
赵长卿这般说,凌大太太反倒不好马虎轻待于她,笑道,“这怎么成?外甥女是贵客,你并不常来,大舅母一定要给你烧几样拿手好菜的。”说完,凌大太太急匆匆的去了。
赵长卿方回头问,“外祖母,怎么不见姐妹们?”
“你大姐姐她们跟着你大舅舅去外祖母家了。”凌老太太笑着抚摸她圆润的脸庞,听到里间传来一声,“卿丫头来了么?”
凌老太太笑,“你外祖父在里屋看书呢,走,我带你瞧瞧他去。”
自从分了家,凌太爷一直不大痛快,平日里多就在屋里看书什么的,并不常出门。
赵长卿规规矩矩的给外祖父请了安,凌太爷道,“拿些果子给卿丫头吃。”
凌老太太去个小柜子里拿出包点心,放在小碟子里搁桌上,笑道,“好丫头,吃吧。”
赵长卿先让了两位老人家,凌太爷并不吃,凌老太太接了一块,与赵长卿一起吃,凌太爷问,“现在都念什么书呢?”
赵长卿道,“如今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