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道,“哪个同窗?不会是冯公子吧?”冯殷一起住着,真有事赵长卿不会不知道。
苏白夹一筷子菜心,“不是,冯大哥好好儿的能有什么事。是先时跟夏姐夫一起来的那位姓刘的公子,听姐夫说,刘公子给逮进监察司去了。”
赵长卿先是一惊,方问,“刘公子能犯什么事?还是说与春闱相关?”
苏白神秘兮兮道,“先时只顾着复习文章也不知道这春闱其中关窍,原来还有‘关节字’的讲究,就是在固定的地方写上固定的字。这样与判卷的考官约定好,一见这样的卷子,考官必会录入其中,前程便是妥妥的了。”
“刘公子如何就能知道‘关节字’,他能有这样的路子?”赵长卿不大信,刘公子出身寻常,并未听说认识帝都里的大人物。
苏白道,“这就不知道了,现在说什么的都有,兴许刘公子是打别人处听来的也说不定。”
这倒是有可能,赵长卿陪苏先生用过饭便回了自己院里。
夏文笑,“今天去访郑姑娘这般高兴,晚上只让我一个吃饭,好没滋味。”
“我跟郑姐姐已经九年没见过了,往时只能通信,如今见着她,欢喜就不必说了。今天我还尝了她珍藏的松针雪水来烹茶,滋味神妙。回来想跟你说,偏你不在,就去了苏先生那儿。”赵长卿说着问道,“我听阿白说刘公子出事了,到底如何?”
夏文递了盏温水给她,叹口气,“不只是刘兄,光咱们蜀中的举人就抓了五六个,定是因春闱之事进去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若是进了大理寺,还能去求一求二伯打点一二。去年监察司抓的人还没放出来呢,他们又进去了,纵使想探听些消息也不能了。”
赵长卿道,“春闱也无非就是作弊了,当初你们去贡院考试搜检,被查出挟带小抄的无非就是在外示枷,另外功名有碍,到底性命无忧。譬如刘公子他们,天大的事也脱不过作弊去。就是监察司严些,想来也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
“要我说,他们现在方事发,可见是阅卷的大人与他们有关联,此事牵扯官场,刘公子他们不过是小鱼,不大相干的。”赵长卿劝慰夏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你说的有理。我担心的也不是刘兄的性命,自古艰难唯一死,到了死的地步,什么功名利禄都成空,也没什么好说的。”夏文微微黯然,“我与刘兄是同科举人,当初秋闱得中,荣耀故里,何等风光。不说别的,哪怕性命无碍,若真伤及功名,又是这类不雅的原由,要如何回乡呢。”
“倘无碍功名,便是虚惊一场。倘真的连累功名,也是因果哪。如不肃清科举,对像你们这样老老实实科举的人可公平?”赵长卿早过了悲天悯人的年纪,惋叹道,“当初大家一处住的好好的,刘公子要走时,你不是没拦过他。若那时他没走,安生的与你们一道念书,何至于此?”
夏文悄声道,“当初刘兄曾私下找我,把关节字给了我一份。”
赵长卿吓一跳,“你没用吧?”
夏文为刘公子的事如此感叹,不只是因他与刘公子是同科同乡,更由此而起。夏文低语道,“我哪里敢。我思量了好几日,想一想,还是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