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走了,还有主簿,终归是知县下的令,跑不了的!”
“爹,你觉得主簿会管吗?”刘沣同轻蔑地笑了一声,“要是没有桂志育上蹿下跳,主簿才懒得管!”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出声了。
主簿什么年纪了?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丈量学田可不是小事,人手耗费都不小!若是没了桂志育,洪教谕和老主簿怎么会拎着此事不放?
等到下一任知县来,还不晓得几个月后了,到时候这事早就淹没在其他紧要的事里了——不了了之。
这样的话,五家还有什么危机可言?
有一家素来胆小的,抖了一下,“杀人可是重罪,不、不、不行!”
刘沣同嫌弃地嗤笑了一声,“咱们可都是良民,怎么能干杀人的事!”
他这么说,那家人松了口气,赵王浒却道:“那桂志育怎么办?!既然他是关键,就不能任他猖狂!”
另一家也问:“怎么才能把这个桂训导弄走?”
他们都问向了刘沣同,刘明吉赶忙轻扯了儿子一把,免得他被人当枪使了。
刘明吉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自来只有刘沣同把旁人当枪,哪有旁人让他出头的时候,他呵呵笑,“我哪里知道?”
他说不知道,赵王浒还不太信,等人散了,私下里问他,“你要是有什么好主意,你就说!咱们大家想法子办!”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要是有,我还不上赶着支招!我家的学田可是最多的!”他说着,嘴里吹着哨子唤了狗来。
他们家有一只狗,是从赵家抱来的,跟赵王浒家几只狗如出一辙。他这边吹了哨,那边狗子闻声跑了来,刘沣同俯身抱起狗,顺着毛撸起来。
“这狗现在可是值钱!你家那些狗,灾年没舍得吃,现今要是卖,能卖多少银子?”他问。
赵王浒随口道:“前儿才卖了一条公的,卖了二两多点。”他说完觉得现在的重点不是卖狗,“说这个干嘛?我问你到底有没有好的点子!”
刘沣同没回答他,继续捋着狗毛,“二两可不少!要是一胎一胎的狗个个都能活,你家可要赚了一把了!”
“哪有都能活?一胎生下来五六条,没到配种就得折两条进去!有的配了一胎就不行了!”赵王浒拽了拽刘沣同怀里这条小狗的尾巴,“你挑的这条是好的!回头送去我家配种!”
刘沣同呵呵笑,笑着笑着又长叹了一声,“你说这桂志育这么怕狗,要是平常年份,狗到处都是,他还上路走路不?”
一听桂志育的名字,赵王浒重重一哼,“要不就是狗咬死他,要是就是他药死狗!”
刘沣同听得直点头,低头撸着狗毛,忽的说了句话,“要是你家养不活的那些狗都是他药死的就好喽!现在狗这么值钱,药死几条狗,够他进牢里蹲着的......”
他说着这话,仍旧漫步尽心地走着,而赵王浒眉头一挑,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