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生学问确实好,比你兄长当年不次。只不过他才来扬州,家中情形并不清楚。况且爹爹觉得,你这小囡惯来任性,找个年纪大些的,总比年纪小的好。”
“爹爹!我哪里任性了!”叶兰蕙嘟了嘴。
叶勇曲没再同她玩笑,却道:“你爱读书,喜欢学问,却不是哪个男人都愿意妻子读书,不少男人都觉女子无才便是德。方才沈攀来寻爹爹,爹便问了他一句,他道:‘女子也当有自己的选择,并不是我等可以在外行走的男子,理应束缚的。’有他这话,爹爹觉得很放心。”
叶兰蕙又愣了一愣。
叶勇曲看看女儿那副傻样,爱怜道:“沈攀合不合适,爹和你娘还要再看一看。咱们小囡还没及笄,就是及笄了,爹爹也能多留你几年。”
话音落地,叶兰蕙眼中溢出了水光。
她想到了刚才爹爹复述给她的沈攀的话。
若是沈师兄能这样想,那他也许真是良人。
叶兰蕙出了叶勇曲的落脚小院,恍恍惚惚地在竹院里游荡,不知怎么,竟然又走到了竹桥边。方才竹桥上的人早就不在了,叶兰蕙心中有话想找人说说,却只有溪水声哗哗流淌。
她站了一会,看着竹桥下清澈的溪水,又回头看了一眼西边的宿舍。
这一瞧,恰恰瞧见魏铭提了两桶水,走到了门前。
“魏生!”她几乎没有犹豫,叫住了魏铭。
魏铭讶然,见她直接飞奔了过来,只好道:“叶小姐找我有事?可否等我将水倒进刚水缸?”
叶兰蕙点头连连,见着魏铭手脚利落,将两桶水倒进了院中的水缸里,将卷了的袖子慢慢放下,信步走了出来,她心里说不出的安定。
虽然她和魏生只有一言之缘,可她总觉的这样的人,必然如同自己的兄长一般稳重、通透。
魏铭全不知她找自己作甚,直到听她问,“魏生如何看女子读书进学?”
“为何有此一问?”魏铭看看叶兰蕙,暗暗猜测是不是沈攀说了什么话。
谁想话音一落,叶兰蕙便道:“方才与沈师兄谈及此事,沈师兄说,女子也当有自己的选择,男子不应束缚。沈师兄,很鼓励女子读书进学!”
魏铭愕然。
“这话是沈生同你说的?”
叶兰蕙摇了摇头,又不知到如何说起,支吾道:“是我爹爹听沈师兄这样说,又告诉我的。”
魏铭更愕然了。
这才多的一会功夫,这一句话竟然经了这么多人的耳和口?
他想想沈攀向他冷笑、不屑离去时的模样。
沈攀,还真是察其序,用其序!竟然将这话说到了叶兰蕙的父亲处。
魏铭看看叶兰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前世,叶兰蕙便嫁给了沈攀。外人都传叶家大小姐对沈攀一见钟情,然而后面叶兰蕙死后,其兄叶兰萧却与沈攀直接撕破了脸。
而今生,沈攀完全没有放过叶兰蕙的打算。
叶兰蕙前世,在沈攀身边,过得很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