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氏到如今,都还记得沈横有意要纳穆氏做贵妾那日,疯疯癫癫地跑到穆家来,当时家中只有她和穆氏两个人,那沈横不管不顾地闯进来,把她吓坏了。
若是穆氏有个损失,她这辈子在婆家,都得在辱骂中过活。
刘氏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拼命抵挡沈横接近穆氏,沈横没有办法,就站在穆氏的院门口,朝着穆氏喊。
“你放心,与我做妾只是权宜之计!你这般相貌品格,我怎会委屈你?待咱们有了一儿半女,到时候聘了你做正妻,爹娘定然不会不答应!”
穆氏吓得躲在屋里不敢露面,沈横还道:“你不晓得,我自那日见了你一面,真真是惊鸿一瞥,自那便日思夜想,夜不能寐!你便是我的神仙妃子,嫁了我再不会吃一点亏!”
......
刘氏现下想想那话,还觉得臊得慌,但是当时的仪真城第一公子沈横,能放下身段说那些话,她是真的惊诧不已,好些年过去,还记得一清二楚。
当有人说起沈横的九房小妾都长得像同一个人时,她第一个想法就是穆氏。
但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穆氏成了沈横的同宗弟媳,哪还有这些事呢?
她想让穆氏去沈万里家中说和,就是想着沈横或许会给两分颜面。
但没想到,丈夫穆继宗竟然想到了那一层!
两人都有些心惊肉跳。
这可是关乎穆氏贞洁的大事!
穆氏如今寡居,若是这一次跟了沈横,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再默默守寡,就不可能了,除非沈横厌倦了她。
然而穆氏一旦被发现,不光名节完了,人也要被浸猪笼,一条性命也就没了!
刘氏浑身发冷,再看穆继宗,也跟丢了魂一样。
两口子就这么静默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有小厮急急慌慌道:“爷,太太,门外来了不少人探听消息!”
“探听消息?”穆继宗一下站了起来。
小厮隔着门道,“那些人的意思,都是想问咱们秀春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厮不知道,穆继宗却听见这话,晃了一晃。
“肯定是姓娄的散播的消息,不然谁能知道?!”
除了娄康想紧咬着他不放,穆继宗想不到第二个人。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娄康那厮还想死死缠住他吗?!
“都滚!让那些人滚!”穆继宗情绪失控,搬起花架上的粉彩花壶砸到了门上,小厮吓跑了,刘氏却在这乒乒乓乓的粉碎中,清醒了过来。
她喊了一声“爷”,“秀春酒不能完,这是爷半辈子的心血!”
“心血”两个字就像一把尖刀,插到了穆继宗的心上,穆继宗心在滴血,想到自家的小酒坊,一路被他经营到如今,心痛的要晕厥,“可我还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把贞莲后半辈子搭上啊!有了一回,就有两回!沈横可不是那好说话的!”
这些,刘氏当然知道,她想了想,道,“事情过后,就让妹妹从沈家脱出来,远远地改嫁,你看如何?她到底还年轻呢!”
穆继宗一听,顿了一顿,若是远远地改嫁了,沈横又能怎么样呢?
穆继宗刚要说好,却又皱起了眉头,“贞莲她又岂会同意?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张不开嘴呀!”
“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刘氏直直看向穆继宗,“无论如何,总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