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说完,便招手带人离去,他转头之前,看了一眼魏铭,“魏生也跟着吧。”
魏铭一震,顾不得叶勇曲愤恨的眼神和叶兰萧惊讶的神色,快步跟了上去。
一行人前往叶家修缮的道观而去,那道观修整了一半,破碎的瓦砾焕然一新,三清祖师岿然而立,下人全都被遣散了出去,叶老爷子立在三清祖师身前。
“魏生前来竹院,不是为了求学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齐齐看向魏铭。
魏铭点了点头,“确实为了弄清一些往事而来。”
“你果然狼子野心!”
叶勇曲双眼好似铜锣,瞪向他,叶兰萧却好似终于明白了一样,问魏铭,“魏生是为何事而来?”
“汤公。”
叶兰萧皱了皱眉,叶勇曲一惊,瞬间目眦尽裂,“你是汤公什么人?!”
而叶老爷子却一脸淡定,微微笑,“果然。”
魏铭瞧着叶家三代人的反应,心中有了回数。
在竹院这么些日子,关于汤公到底被何人陷害,竹院又为何不为汤公鸣冤,魏铭始终找不到探寻的路口。叶兰萧显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而看叶勇曲如今的反应,只怕和他脱不开关系。
魏铭起身,朝叶老爷子鞠躬,“关于汤公临去前的托付,还请您告知。”
话音未落,叶勇曲就炸了起来,“你为何要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什么人?谁让你来得?!”他一连问完,又要往叶老爷子身上拉去,被拂尘一扫,阻隔了开。
“爹,不要告诉他!”
叶老爷子却如同未闻一样,转身对着三清祖师拜去。
“三清祖师在上,弟子叶云真多年心愿,终于能一朝和盘托出,万望汤公有灵,从轻责怪。”
他拜过,目光怔忪了一时,叶勇曲还要再拦,却终是拦不住了。
当年汤公被人陷害落尽圈套,一面,心恨自己愧对兄弟愧对百姓,另一面,决不能让那些祸害朝政的人逍遥自在。
可他已经穷途末路,将实情告知方公、余公,只怕连这两人也拉下水,毕竟害他之人,他已经有了眉目,而这人就在先帝身前。
汤公到底没有同余公说出实情,转而托付给了早早解甲归田的旧部汤军户的祖父,命汤军户的祖父变卖大量的产业,将这些产业变卖所得的钱财,一并托付给扬州同乡叶侍郎。
当时的叶老爷子已经被内党赶出了朝堂,叶老爷子那时尚不甘心,开坛大骂内党,引发不少人共鸣,汤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将自己的悔恨和希望都托付给了叶老爷子,一封信将前后的一切遭遇告诉了叶老爷子......
说到此处,叶老爷子长叹一气,目光瞥向叶勇曲,“我原本要继承汤公遗志,为汤公找回公道,只可惜,世事弄人,更是叶家担不起汤公的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