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落玉坊。
孟中亭趴在岳氏的床沿,温顺得似一只小狗,摇着尾巴同岳氏商量。
岳氏忍着没笑出来,同他道,“你同魏生邬生好没什么,只是亲疏有别,你不同那三哥四哥五哥并同族亲戚一道去济南考试,反而去安丘同他们一道,族里只怕要有说辞的。”岳氏仔细瞧了他,“你可想好怎么说,才能把事圆过去?”
“儿子、儿子不是说邬兄搬家,给他帮忙,顺便留在了安丘吗?”孟中亭越说声音越小,分明是母亲也瞧出来他这话根本就是骗人的由头。
不然呢,难道让他说,他想送小七回安丘,等过几日,顺便跟着安丘的学子似魏铭他们,再一起去济南乡试?小七都说她要去济南见识见识了,她既然说给了自己听,自己怎么好同她分道扬镳?
况且,他自那日同她从石榴林归来,总也看不进去书了,还不如同她一道的时候安心......
孟小六想想这些,耳边就红了起来,岳氏瞧着怎么不明白?
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年满十四,论起来,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只是她这大半年身子不好,也没得参加什么女眷之间的宴请,这事便没有提上章程,现下看来,小六自己倒是心有主张了。
那丫头,确实是个招人喜欢的,只不过......
岳氏爱怜地看了一眼儿子,是长久的,还是一时的,总要再看看。
“你既然想同安丘众生一道,便要好生想想如何应对本家本族的人,不要误了你的名声误了旁人的名声才好。”
岳氏这样点了孟中亭一句,孟中亭顿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立时严肃起了身,“多谢娘指点,儿子晓得厉害。”
岳氏点头,又看向他,“再就是你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
“儿子明白。”
......
孟中亭没有同崔稚一道回安丘,他原本想着岳氏身子好多了,八成不会反对,甚至让松烟带人给他收拾起东西来。从青州去安丘再去济南乡试,前后要两个月才能回家,不过他得了岳氏的话,仔细琢磨了一番,只能让崔稚先回去,待他安顿好再去相会。
这次孟氏一族进省赶考的一共有八人,其中嫡枝本家的就有孟三孟四孟五孟六兄弟四个。
孟中亮同二房三老爷的庶子老五孟中交关系近,不过二老爷的嫡次子孟中亲才是这次乡试的领头人。
老三孟中亲同他爹二老爷一样,是个和气人,二老太爷却时常提点这个孙子,做事不要过于温吞,孟中亲这次从南京二老太爷任上回青州,担起大哥的职责来,人人照顾到,处处亲历为。
崔稚走的第二日,孟中亲就招呼这次乡试的族人,两位长辈,一位年长的小辈,剩下都是同辈,在家中小聚,商量启程的事情。
嫡枝子弟吃穿用度都要好一些,孟中亲的意思,也是让嫡枝子弟帮扶着旁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