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彻底拉上了夜幕,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也消失殆尽,月色掩住了星光,大地上一片清冷的银色,亮的耀眼。
参天大树依旧矗立在总统府里,见证者无数个平静或骚动的日日夜夜,不眠不休。
府邸深处的房间里灯光透了出来,映在窗外的植物上泛着幽幽的莹光。从外面向里看去,时至深夜,中年男人依旧伏案疾书,桌上的茶杯已经没了温度,一如男人的眼神,凉的透彻。
走廊上的脚步声不疾不徐的进行着,略显苍老的男人举步跨进了房间,看到男人的眼睛还盯着手里的文件不放,一丝无奈和心疼涌上了他的眉头。
“总统,时候不早了,该去休息了。”
总统放下了文件,揉了揉眉心,疲惫的神色中夹杂了一丝倦怠。他抬头看着站在桌前的人,说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嗯,总统,您要多注意身体,不可操劳过度啊!”
陈叔是陪着总统一路走来的元老级人物,他年纪大了,基本都是在府内照料总统父子,一般很少外出总统府,外人一度以为他已经不在了。
他一度想缓和杜骁和总统的关系,努力多次却无疾而终,到了现在也只能释然了。现在杜骁又不在府中,他最多能在深夜提醒一下总统,别的事也不会过问了。
总统的桌上还摆着一堆没有批阅的文件,知道总统没有处理完是不会休息的,他也不再坚持了,“那我先下去了,您忙完了早点休息,身体重要。”
总统的目光又盯在了文件上,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句,便继续忙自己事去了。
陈叔无奈的转过了身,他本想在总统面前提一提杜骁,看能不能把他接回来。今晚他是想试探一下,不过看总统的神色,怕也是不可能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抬脚走出了房门。
深秋的冷风只剩冷意,林荫之间有树叶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婆娑之间像是有人在低声细语一般,嘈嘈切切,细看之下却不见人影,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陈叔的步伐没有来时稳健了,他的背微微弯曲,行走之间已然能看见佝偻之态。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早上给杜骁打的那通电话上,结局和往常一样,杜骁还是非常坚定了拒绝了他的好意,言辞之间却比以往多了些怨恨和不忿。
杜骁的性子看似柔弱,实则执拗,从小到大宁愿吃苦头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软话,即使事情非常简单。
而今天杜骁的给他的感觉和平常不一样,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多年相处下来的直觉告诉他,杜骁生气了!
而现在的杜骁已经不是那个柔弱的人了,他积攒下来的怒气,必定会找个由头撒出来的!
“唉!”
陈叔再次叹了口气,他停下脚步望着天上挂着的圆月,浑浊的眼珠里有危险即将到来的忧虑和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