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戒备似乎有些多余,那银面女子未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一揖手,道了句:
贵人,您多保重。那马儿无辜,若是可以,希望您能保它不死。
说罢,银面女子猛地扭身跳下车去,如一阵轻烟般飞快消失,不知何踪。而此时,车舆后方已经传来了本次仪仗护卫首领殿前司御龙弓箭直指挥蔡香亭焦急的呼喊:
长公主!您可有大碍?!
无碍,蔡指挥且安心。赵樱泓高声回道。
大幸,大幸!蔡香亭大呼,随即又立刻滚下马来,单膝跪于车舆前,请罪道:臣护驾不利,让长公主等受惊,臣罪该万死!
他等了片刻,并未等到车内人给出任何话语,一时心下拔凉,自知可能逃不过惩戒了。
在殿前司禁军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中,车内的赵樱泓用自己的巾帕盖住了车舆底板之上的那根飞针,将其裹住收入袖中。此过程中,她已收敛全部的惊惧与不安,显出沉稳的颜色来。
当她抱着桃滢被禁军接下车舆时,她仍是那个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温国长公主。
跑出去五条街,天已昏暗下来,夜幕降临,暮鼓次第响起。
韩嘉彦摘去面具,辨明当下方位,在少保祠附近,于是抬步向北,往西北侧不远处的祆庙行去。祆庙前有个万氏书画铺子,内里黑漆漆,大门紧闭,似是无人。她绕到铺子后院,利落地翻墙而入。便瞧见她师兄浮云子果然坐在石墩上,正一面饮着葫芦中的茶,一面等她。
哟,大侠凯旋,当贺之。说着,便剥开手边一个油纸包,里面的烧鸡冒出热腾腾的香气。他又把葫芦让给韩嘉彦,韩嘉彦接过喝了一口,拧眉道:师兄您也忒抠门,云水间剩下的那壶茶水都被您灌在这里面了罢。
那可都是你的钱,师兄怎么能浪费呢?浮云子捻须笑道。
韩嘉彦无语地坐在另外一个石墩子上,自撕了一条鸡腿拿在手中,大口咬着吃。
瞧你?饿坏了?
今儿奔波了一整天,就吃了几个小茶点,实在饿了。韩嘉彦含混地道。
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甚么时候能改一改?浮云子点了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