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对对。阿青点头附和。
甚么对对对,没大没小的!阿丹敲了他脑袋一下。阿青捂着脑袋很委屈,这话又不是他说的,怎么只打他?
韩嘉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与他们胡闹,问道:师兄还没回来?
没有呢,说是年前能回来的,看来是不能了。
谁说不能?我这不回来了吗?门口再度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众人扭头去看,便见背着包袱褡裢、风尘仆仆的浮云子摘下头上的斗笠,走了进来。
真是奇了,今日仿佛犯了口谶一般,说谁来谁。
师父!两兄弟大喜,扑上去行礼,浮云子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他们确实很是思念。
浮云子点了点这俩兄弟的脑门,算是完成了久别归来的见礼。又与雁秋问候一下,然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韩嘉彦身上。
韩嘉彦此时已然立于一旁多时,浮云子与她对望片刻,将彼此模样收入眼底,随即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雁秋兴致勃勃地捋袖子下厨,阿丹、阿青去帮忙打下手,今天中午必须要好好庆祝一番,还要开一坛上好的酒。考虑到韩嘉彦也就这一日得闲,今天也算是大家聚在一起提前过年了。浮云子回屋放下行李,更衣后,便与韩嘉彦在偏厅饮茶歇息聊天。
师兄出去这大半年,也就书信三封,言简意赅,我实在是好奇你查到了甚么,怎么会从白沟河查到了西夏边境去了?韩嘉彦问道。
浮云子去的地方,信件沟通困难,如若不是因为浮云子认识一些往来边贸榷场的商人可以代为传信,甚至会与汴京断了联络。为了防止信件在路上遗失或被拆毁,浮云子绝不会在信中写任何隐秘内容,只简单提及他走了哪些行程,当下身在何处,又打算去往何处。
浮云子呷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始从头说起。
他自汴京北上,去了白沟河榷场,向榷场打听那两个入境的契丹人。榷场的官僚确然还隐约记得这两个人,也能查到这两个人的入境记录。他们携带了一批上等羊毛、一批乳酪、一批金银器皿入境。
但是,诡异的是,凭着浮云子对那两个契丹人长相的回忆,那两个人的样貌与榷场登记的样貌对不上。
浮云子于是猜测,也许这两个人在入境半途,被人半道拦截,恐遭不测,随后被冒名顶替身份。
宋人显然不大可能会这么干,会这么干的人,就只有西夏人了。
神宗五路伐夏虽然失利,但也重创西夏,于熙河路增置兰州,鄜延路增置塞门、安疆、米脂、浮图、葭芦五寨,边境向外扩展二百余里地,且使西夏心有余悸。
然而入元祐后,西夏趁着大宋新旧君权交替,新旧政党变换时机,屡屡尝试夺回失地。被旧党把持的宋廷却采取绥靖之策,天真得想要让地求和,导致西夏得寸进尺,屡屡进犯西边而得逞,烧杀劫掠,给边地百姓带来深重的兵燹之灾。
两地因此久久未开边贸,西夏人也不能入境。虽然如此,但汴京城中时而也能查出西夏间谍,渗透之深,使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