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笑道:“这些时日傅老先生抱恙,大半时候都让我自行温习功课,笛子却是撂了好一阵未学了。”
冯伯玉目露隐忧,道:“这可怎生是好,下月你便要去云隐书院读书了,功课可能应付得来?”语气中满是关切。
沁瑶还未答话,冯初月在一旁好奇地开口了:“阿瑶妹妹,你要去书院读书了么?我早前听哥哥说过长安有一座女子书院,是不是就是你要去就读的那家云隐书院?”
沁瑶点头:“正是。”
冯初月似乎很是羡慕:“书院里都教些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曲赋?”
沁瑶万想不到冯初月会对云隐书院产生兴趣,怔了一怔,笑道:“这家书院已封禁了二十余年,近日才重开招揽学生,我对书院里的章程也没个头绪。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教些琴棋书画吧。”
冯初月出了一回神,转头看向冯伯玉,推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我也想去书院里学学东西。”
冯伯玉露出为难的神色,耐着性子对冯初月道:“这云隐书院是皇家所办,所招学生俱为当朝三品以上官员之女——”言下之意,你哥哥还不够品级。
冯初月难掩失望,好一会,才悠悠地叹口气,托着腮道:“哎,长安好是好,就是规矩太多,处处都拘着人,不若我们原州自在。”
沁瑶觉她性子率直可爱,噗嗤一笑,刚要拿话开解,楼上正好有人下来,看见沁瑶,咦了一声,出声唤道:“瞿小姐。”那声音软软糯糯,带着股怯生生的味道。
沁瑶闻声一望,起身招呼道:“秦小姐。”
秦媛还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气色倒比上回在大隐寺时好了许多,穿了件翡色襦裙,披着同色羽缎披风,身姿娉婷,身旁拥着一大群丫鬟仆从。
冯氏母女似是从未见过这等豪门千金出游的阵仗,忙跟着沁瑶手足无措地起身,尤其是冯母,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冯伯玉暗暗叹气,拉了母亲落座,低声抚慰两句,冯母脸色这才见转。
秦媛看了看沁瑶身边的冯伯玉等人,犹疑片刻,走过来红着脸对沁瑶道:“上次的事本该我亲自登门拜谢,但我回府后便病了,这两日方能出得了门——”说着又顾忌地看一眼冯伯玉等人,压低嗓门道:“你可好些了?”
沁瑶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怎么才半月不见,秦小姐的待人接物功夫圆熟这许多?
想起上回母亲说到秦媛生下来便失去了母亲,虽然金堆玉砌中长大,身世却不可谓不可怜,心中怜惜,便将那股疑惑暂且压下,低声回道:“我好多了,多谢令尊遣人给我看病,说起来还未好好谢谢你们呢。”
又往她身后看:“令尊不曾陪你出来?”
秦媛点头:“来了。我阿爹今日正好休沐,见我许多时日未出门了,便带我出来散散心。”
她话音未落,身后仆从忽传来一叠声的请安声:“侯爷。”
随后走进来一位锦衣男子,五官清朗,风姿出众,虽已过而立之年,但举动间透着股雍容清和的贵气,甫一进来,便吸引了店内诸人的目光。
冯初月呆呆地望着那名男子,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瞿陈氏也在沁瑶身后低低地惊呼一声:“秦小侯爷?!”
沁瑶听在耳里,想起母亲曾说过秦征曾经是当年风靡长安的美男子,上回在大隐寺匆匆一瞥,未曾仔细留意他的长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