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扫她一眼,心里生出几分奇怪,怎么澜王妃脸上的妆容愈来愈粉嫩鲜艳了,虽说她年纪不大,不过十七八岁,但到底是王妃的身份,这等青葱的妆扮看着与她实不相宜。
而且为何她不去后殿温泉池泡温泉,偏要跟康平等人混在一处?
正想着,忽觉池下似乎有什么冰冷至极的东西滑过,她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猛的低头往下一看,却发现脚下什么都没有,那股寒意也瞬间减淡,再也察觉不到。
沁瑶静静地感知了身遭一会,见众人谈笑如常,泉水也逐流不息,始终未出现异样,皱了皱眉,只得暂且将疑惑按下。
夏芫坐于泉旁,兀自用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轻轻划动着泉水,眼睛并不看泉中,只顾静静看着沁瑶,见沁瑶面容姣美,身量纤细,一身雪肤在琉璃灯的照射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心里一刺,忽道:“康平,阿淇,最近咱们总拘在院里,好些日子未上过街了,等过几日书院放了假,咱们去摘星楼挑首饰去啊?”
康平不解道:“咱们不是才买了许多首饰么,你头上那根簪子不就是新添置的么。”
陈渝淇抿嘴笑道:“公主这话只说对了一半,阿芫这些日子是添置了不少首饰不假,可她头上那根杏花簪却不是她自己买的,而是旁人送的。”
此话一出,众女齐齐往夏芫头上看去,澜王妃也微微一怔,细细端详起夏芫那根簪子来。
“谁送的?”康平直愣愣道。
陈渝淇看一眼夏芫,笑道:“自然是——”
夏芫脸一红,作势捂住陈渝淇的嘴道:“不许胡说。”
陈渝淇笑着躲闪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只这东海寒玉太过珍稀难得,即便如摘星楼润玉斋这等大首饰铺子,也不过一年得巴掌大的一小块,顶多做上两根簪子,咱们只需去这两家铺子问问都是谁买了东海寒玉簪不就得了,我倒要瞧瞧,究竟是谁这么用心,出手又这般阔绰。”
夏芫啐道:“偏你机灵,我偏不让你去问。”
旁人被这话勾得好奇,忙游到陈渝淇身旁,缠着她问东问西。
正笑闹着,一直未曾发言的澜王妃忽然轻轻舀了舀水,朝岸边游去,口中唤道:“李嬷嬷,将我的衣裳取来,我要回寝殿休息了。”
便听那李嬷嬷应了,取了衣裳过来,过了一会,捧着衣裳走到泉边,弯下腰,伸出一手,作势要拉澜王妃起来。
谁知正好这时陈渝淇和夏芫笑闹不休,夏芫耐不住陈渝淇的呵痒,身子往旁一倒,刚好碰到李嬷嬷的小腿处。
就见澜王妃对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点点头,小腿忽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便听夏芫哎哟一声,头上的簪子竟鬼使神差地飞到一旁,叮的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澜王妃的脸色这才终于好看了些,却又忙露出个错愕的表情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也忙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夏芫的脸瞬间由晴转阴,盯着那只被摔得粉碎的簪子,久久未置一词。众女都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吓住了,齐齐看向夏芫和澜王妃,泉水边静得针落可闻,一时无人敢出声。
沁瑶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觉泉水寒意一盛,一只寒凉如冰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她面色一变,想也不想便捏诀往泉下狠狠击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