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深夜里
安德鲁茫然地走在寂静街道上,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是不知道人们对莫莉屋中人的看法,所以一直很小心地掩藏自己去迎合周围,到头来却还是落到这样的结局。一阵发自心底的心酸涌上心头,这个世界原来那么陌生充满敌意。身边的人也许下一刻就会变成另一张面孔,将自己所有的信任和好意撕个粉碎。
当他再抬起头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平民区。他看着这些日子生活过的地方,现在看上去却是那么陌生。他再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卡尔,他和蕾贝卡的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刚刚托马斯的话又响起在耳边。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很多事。
“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他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哽咽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开他的心,“反正我是莫莉屋里的贱种,你那时身边又没有女伴。我其实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安德鲁……”卡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解释才好。
看着失去言语的他,安德鲁无力地跪在地面上,那一刻所有的悲伤涌出心底淹没了他整个人。他跪坐在地上哭出了声,似乎只有声嘶力竭的哭泣才能缓释内心抑郁已久的痛楚。他感到卡尔来到身边紧紧抱住他,他拼命哭喊着捶打着他却无法挣脱,一直挣扎到耗尽所有力气声音也发不出来。最终他精疲力尽地倒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让自己堕入无尽疲惫的黑暗里。
面对这个充满欺骗的冰冷世界,他永远不想再醒过来。
第二天早晨,普雷斯顿宫
一缕清晨的阳光从床帘缝隙里射进房间。艾伦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像失去了骨头似得疲惫没有力气。他翻个身侧过身体,下半身前面后面都感到痛楚,让他忍不住皱眉哼了一声。
“还好吗?”一个轻吻落在额头上。他这才注意到洛斯菲尔德已经醒来,靠坐在他身旁手上拿着今天的报纸。他的问候让艾伦忍不住想起昨夜的情景。也许是因为长久掩藏的恋情终见曙光,也许是被仲夏之夜的氛围浸染,昨夜的二人比以往更加亢奋、开放、整个夜晚沉浸在相互引诱和愉悦中不能自已。
艾伦想起来有些脸烫,用被子盖住半个脸不好意思道,“怎么不回自己卧室去?”
洛斯菲尔德注意到他脸上的羞涩,微笑着搂过他吻了下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要我花两个小时来取悦他,还霸道地不许我在他满足之前碰他?”
艾伦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紧紧搂住洛斯菲尔德的脖子,把脸藏起来不去看他,“不正经!”他轻声斥责的口吻中满满都是幸福。
洛斯菲尔德笑意更浓,侧头轻吻着他的头,爱惜地抚摸着他的金发,“你一定很累了。天还早,再睡一会儿。”
艾伦依言紧紧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无比安心地闭上眼睛,再度沉入梦境之前喃喃道,“别走,洛斯。”
“我就在这儿。”他低声在他耳边道。他继续搂着怀里的他,一只手拿起今天的报纸接着看起来。
当天上午,伦敦城,中央刑事法庭
古纳大法官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被告席上的男人。昨晚苏格兰场刚刚查封了伦敦东区一家莫莉屋。他和其他几名犯人被当场擒获,现在被起诉方指控出入莫莉屋。
“有罪。”陪审员代表说出审判结果的那一刻,整个法庭如同戏院一般热闹起来。人们鼓掌、吹口哨、叫好声响成一片。
“判被告两年重劳役,即日起立刻执行!”古纳大法官敲敲手上的小木槌,目光中除了鄙视还有说不出的厌恶,“为了严整社会风纪,再判被告烙刑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