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获得了来之不易的新生,却还继续跟沈皓祯纠缠在一起,这又是何必,对得起程晓雾的命吗?
她心里忽然有些别样的感情涌出,脱口而出,“我为何就不能动?只有你对她是真爱吗,你口口声声说着这里只会有她一个,还不是把我带到了你曾经给她买的房子里!
你嘴上说着你对她做的一切都后悔了,你想弥补她,你怎么弥补,你毁坏我的姻缘就能算弥补吗,还是说你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沈皓祯看上我程晓雾了,就叫弥补?
为什么你的失眠症只有我能治,难道你不应该是每天抱着她的骨灰去睡么,你每天都打着为她的旗号,打着她希望我过得好的旗号,难道不是在与我行暧昧之实吗,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她的话,像一支利箭,直穿他的心口。
沈皓祯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
程晓雾放开了盒子,转身冲出了房间,她回到自己休息的那个房间里,径直走进了浴室里,然后把门反锁,一把打开了淋浴龙头,任由水柱直接从自己的头顶上冲刷下来。
她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湿漉漉地蹲在那里,双臂抱着自己,蜷缩在地板上。
水从头发里落下来,落了她满脸,也分不清脸上流过的水里到底有没有夹着她的眼泪。
依稀见沈皓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什么都没说。
程晓雾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待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才慢慢地站起来,把已经湿透的衣服从身上艰难地剥离下来。
等她调整好情绪,擦干身上的水,擦干头发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刚才就这么直接冲进来了,没拿衣服的。
也不知道沈皓祯还在不在家里,她难道就这么直接出去么?
她纠结了一番,在里面问道:“沈总,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她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把脑袋探了出来。
沈皓祯不在,但是门口却有一只小凳子,上面放着干净的浴巾、睡衣和拖鞋。
程晓雾把浴巾和睡衣拿进来,感觉心情更复杂了。
她换好衣服下楼去,发现沈皓祯并不在家,他的外套和皮鞋也不在,应该是出去了。
这大晚上的,她想问问他去了哪儿,但是拿起手机,到底还是没有把电话给拨出去。
算了,他爱去哪就去哪,关她什么事?
他不在家,自己反倒自在得多。
从程晓雾把自己关在浴室里以后,沈皓祯站在走廊里抽了一支烟,然后就开着车出门了。
她刚才的话,反复地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啊,原本他所有的念想都在林疏影身上,他也试过伴着骨灰入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甚至有种感觉,就好像那里面装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哪怕是烧成了灰,都有种说不清的疏离感。
反倒是一个原本陌生的程晓雾,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心,闭上眼睛不看她脸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就是林疏影在身边陪着他一样。
这种感觉,他说不清。
而程晓雾的话,又让他产生了愧疚和自责的情绪,他确实对不住林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