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带林闻西多做点不同事情的尝试,无论是鼓励他随自己心意胡乱调酒也好、挑战极限运动也罢,都是出于一种想把林闻西“打开”的目的。秦召南虽然不知道“零号兔”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会失眠、焦虑,以至于不得不做了抱抱博主,但他希望林闻西可以更多的解放自己的天性,至少在自己这个老公面前,可以不用那么温和、不用过于自抑制,可以变得任性、可以想要更亲密火热的性xing与爱、可以释放很多潜在的欲望与叛逆,可以——完完全全地回归真实的自己。
林闻西看着他的脸,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调皮”的表情。
“我不管,我就要尝试60米的。”
“行吧。”
见他坚持,秦召南便也没再说什么。做好了准备工作以后,便走一起来到跳台前。
两人身上都缠了安全绳、安全扣等,绳子穿过两幅躯干的空隙,缠绕着臂膀、腿部、腰部的肌腱,紧紧交缠相勒,绷出浑身的沟壑。
“怕吗?”
秦召南微微低头,朝着正在自己怀里的林闻西,颔首发问。
林闻西抱着秦召南,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还没往下跳,耳边就开始灌很凉的、力气很大的风,吹得他的卫衣帽子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说实话,怕。”
林闻西笑,深呼一口气。
他自然没说谎。其实此刻林闻西真的怕得要命,但是又是真的很想感受一次这种仿佛灵魂与肉体分崩离析的自由感。
很多很多年他都活的谨小慎微,一直处于一种极度自我压抑的的状态,蹦极这种运动,恰恰是无所顾忌的、释放自我的。
话虽如此,出于对这项运动本身的初尝试的心态,林闻西依然紧张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更用力地抓住了秦召南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兴奋,压低了那点恐惧,低声道:“但我想这样,我从来没有蹦过极……我想尝试更多很新的东西,获得很多不同的人生体验。”
“想跟你一起做很多很多,我从来没做过的事情,还有那些一直想做却未能做到的事情……一想到这一层,想到现在我是抱着你,无论跳台是60米也好,600米也罢,好像也就不怕了。”
“嗯。”
秦召南抱着他,亲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三、二、一。
下坠的时候林闻西紧闭着双眼,觉得像是有一双手把他藏的很深很深的灵魂掏了出来,无比潇洒地扔在了天地间。仿佛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再畏惧,也对一切的一切都平和待之,习以为常。他在风里抱着自己爱人的身体,绳子牢牢地捆住彼此,像是紧密相连的命运,耳边灌满了呼呼作响的冬天的风,温度很低,但林闻西一点也不觉得冷,还觉得热得要命。他在下坠的过程中,由一开始的害怕紧张,逐渐变得兴奋异常,秦召南拍了拍他的脸,使劲冲他喊:“要叫吗?大声叫出来!”
林闻西在风里大声尖叫,传出去的声音好怪,跟秦召南的尖叫混在一起,像一对滑稽的大猩猩似的。胸口积压了很久的沉郁像是顷刻纾解,林闻西扯开自己心口的绞链,在天地的旷野间喊着,没有任何惧怕,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