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喆坐在太师椅上向后一靠,轻声说道:“我与他,势不两立。”
康和安瞥他一眼:“那巩夕如何招惹你了,怎么就势不两立了?”他迟疑片刻,又继续说道:“我只怕是因为君上对巩夕多有信任,所以这人才碍了你的眼……”
谢文喆一愣,但他与巩夕真正的
仇怨却不便与康和安说实话,于是索性笑道:“知我者和安也,如此,和安可会助我一臂之力?”
“竟真是如此?”康和安顿时将眉间蹙起,道:“你眼下已经是君上最信任的臣子了,但君上也不是傻子,他总不会满朝文武中只信你一人,就算你除了这一个,也总还有下一个,你哪里处置的完!就如同现在,你除了巩夕,君上却又从穷乡僻壤带回来一位国师来,你又当如何!”
“你莫要担心,我有分寸。巩夕并非是我凭空构陷,他确有监守自盗的实情。不过怎的就多出一位国师来?这我倒未曾听说。”
康和安轻蔑的一笑:“是个年轻道人,便就一张嘴哄的君上高兴罢了,他那些个伎俩也不过是些旁门左道,想是迟早要叫这朝堂吞了去。不过眼下倒是叫君上颇为看重。”
“便是个市井之徒,但能说的叫君上起心动念,也是个人才了。”
“怎么,这种人你竟也想着要招揽么?”康和安斜了谢文喆一眼:“我劝你还是离这人远着些,我瞧着他那样子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前些时还跟君上说他擅长丹道,想必以后这宫中要兴起一阵子炼丹的风潮了。跟他沾边,只怕留下个佞臣的千古骂名,何苦来哉!”
谢文喆笑道:“和安这话说的,难道我如今的名声就好似的,你跟着郭相走了这些时候,可没少听他骂我吧?”
“他哪里有空骂你,这位半辈子都端着一副千户贤臣的架子,谁知这半年倒一反常态,围在君上跟前大献殷勤,以前还会为了清誉驳一驳君上,如今对着君上竟是半个不字也没有了。”
二人吃着茶点聊着这些日子的消息,康和安松快了一会,然而到底是有差事在身的,见时辰差不多,便催着谢文喆进宫去见曲炳君。
谢文喆想了想,带了一份礼单和一个礼盒,跟着康和安走了。
曲炳君在宫中等的心焦,如今也没有与国师谈天说地的闲情了,只将人都打发了去,一个人在御书房等着谢文喆。
康和安一路疾行,待到御书房门前才平复呼吸,整整衣装去给曲炳君复命:“君上,谢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