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去看看,我担心玄奚受了刺激想不开会伤害鬓影。”
云繁咬了口我的耳垂:“现在这时候?”
我脸颊火辣辣烧着疼:“来日方长……”
云繁看着我笑:“说得对,来日方长。”
***
我料想的不错,玄奚因为受了刺激想不开,竟然再次封住了鬓影的记忆,代价就是耗损自己百年修为,让鬓影沉睡百年,醒来之后再没有任何记忆。
我看着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此刻更是单薄得像一张白纸,感怀道:“为何非要如此执拗?你不仅伤了鬓影,也伤了自己。”
玄奚不以为然地笑道:“没有谁比我更爱她,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更好地爱她。从前我事事顺着她的意,是为了留住她,可惜她太不听话,偏偏想着如何离开。现在我封住她的记忆,亦是为了留住她,她不爱我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帮她。”
我道:“你这也叫爱她?你爱的只是你自己罢了。”
玄奚没有否认:“我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虽然疼我,却很少陪着我,鬓影也是没了爹娘的孤儿,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我爱着她,她本该也只爱着我,我离不了她,她本该也离不了我。随你怎么说都好,现在,我们谁都离不开谁了,这样就好。”
我望着床榻上沉沉睡去的鬓影,还是没忍住问了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问题:“你会好好待她的,对吧?”
玄奚的嘴角缓缓勾起:“当然,没了她,我也活不下去。”
走出鬓影的厢房,我心情有些沉重。
云繁微微侧目:“你心中有愧?”
我不愿撒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对鬓影有所亏欠。”
云繁道:“若说对她有所亏欠,那也是我,不是你。”
我一直有个心结没解开,眼下趁着气氛正合适,索性说了出来:“云繁,你与我说个实在话,鬓影,不,清泽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转身面向我,道:“我喜欢清泽,就像你喜欢小眉、喜欢望遥那般喜欢她,但我与她的婚约,实是天帝的一意孤行。因为早有传闻,雷州白狐神君对九重天有不臣之心,天帝需要借联姻稳住白狐一族,大哥是长孙,日后要继承帝业,不可能让他娶一个有逆反之心的臣子之女,三弟收不住心性,所以只有我责无旁贷。”
他携起我的手,握得那样紧,就像怕我要挣脱似的,他道:“阿菱,自三百年前你离开之后,天帝要我娶清泽,我便想,对我来说,如果不是你,娶谁都是一样的。你不在我身边时,我可以欺骗自己,总有一个人能够代替你,与我恩爱白头,可是你偏偏又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明白,骗己又骗人的事,我终归是做不来的。沧海桑田,我还是只想要你一个。”
我心头一震,反握住他的手贴在我脸颊上,浅笑道:“好想知道,真的到了沧海桑田的时候,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惜我和云繁难得的缠绵悱恻就在此时被褚衣打断了,我们被通知前去正殿,烈炎有要事相商。我们急匆匆地赶过去,不只烈炎,杜衡、望遥、秋槐他们都在。
烈炎将一张信纸递与我们,展开一看,上面一行蚕头燕尾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