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前,两位卡车司机满身是血,急匆匆地跑进了医院,他们语无伦次的一边比划一边大声嚷着。急诊室里见过各种各样鬼门关的医生护士们被这两人的样子有些吓着了,听了半个多小时才搞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简单概括下,他们两人是运建材的,早晨从工地回到建材城刚准备装车,结果他们的卡车货斗里居然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那人虽然负伤很重几乎全身是擦伤痕迹,但他还活着。两位好心的卡车司机本来想把人直接抬来,但只要移动那人,那人的头部伤口就不断往外冒血,情急之下两人找来其他朋友帮忙止住了伤口的流血,才赶紧跑到就在建材城后门的海门第一人民医院求救。
“如果只是想睡觉的话,为什么要撞破头到医院来睡啊!”不知何时站到彦冬至身后的林羽有些嘲讽的说。
彦冬至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最不喜欢别人好像猫一样偷偷靠近他身后,这让他有些莫名恐慌感,强自镇定了一下,冷冷的说:“他看起来穷,治疗费还是有人给出的。”
林羽是院长的儿子,国内三流医专毕业,没什么医术自然被安排在院长办公室做管理的工作,他最关心的无非就是患者口袋的钱够不够住院费。
“哼。”林羽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哼笑,心情颇好,甩了甩自己帅帅的头发,故意将身体靠到彦冬至的耳边说:“看那几个农民工还能挺多久,什么兄弟情深,都是扯淡,自己的幸苦钱就这么让这人睡没了?反正住院费只够到明晚。彦大医生,您一定要好好救死扶伤啊!”说完,林羽眼角瞟见新来的实习护士小燕,便赶紧笑眯眯的过去套近乎了,说不定哪天他就能尝尝那白嫩肌肤的滋味了。
彦冬至没有理会那个自恋狂,看了看腕表,才早晨六点半,自己晚班还没下,这个坐办公室的林羽怎么来这么早?算了,他还得赶紧去补会儿眠,白天他还要继续观察这个病人的情况,毕竟手术成功与否,只有病人是否正常醒来,正常行动一条依据。现在他的手术还完全没有成功。
八点不到,医院的大门口就响起了警铃的怪叫。所有医生和护士都好奇的停住了手边的工作,彦冬至也被从浅眠中吵醒。
几个看起来霹雳风行的中年男人,从护士台出示了下证件简单的问了几句话,直奔一直昏迷不醒的病人病房。
彦冬至刚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头,便看见几人直奔这边走来,他直觉的想到对方一定是来找隔壁病房睡着的那名青年的。彦冬至赶紧站到走廊中间,挡住几人去路说:“前面是重症监护,不能随便进入。”
几人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各种神情,有的惊讶,有的失望,有的焦急的火急火燎。有一个人最平静,冷着脸打量着彦冬至,从头到脚品鉴完毕说:“你是他的医生?”说着拿出揣在怀里的一个破破的小本子,翻开几页,皱起眉头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继续问到:“彦医生?”
彦冬至有些意外,对方竟然知道他是谁。请这四个人到他狭小的办公室里坐下后,带头的人拿出自己的证件说到:“我是市刑警一队的队长,鄙姓袁。两天前有人报案说他们的工头老张失踪了,而最后见过那个工头的好像就是那个重症病房里的年轻人,他到底是嫌犯还是目击者,我们想要确证一下,您能把他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吗?”
彦冬至清秀的眉头微微拧紧,那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受了那样重的伤,而跟他在一起的友人失踪,该不是什么命案吧。但听到“基本情况”几个字时,他疑惑的抬眼问到:“你指什么?”
“就是姓名,籍贯,血型之类的,还有病情。”袁邱刚说。
“那真的不好意思了。虽然这些不算保密信息,而且您是执法机关,就算是保密信息也是有权问询,但除了病情,对于这个病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有些傻眼了的四位刑警,彦冬至继续说:“但是现在病情也有些不明朗了。不过根据他的骨骼特点,他大概20岁这一点是肯定的。”彦冬至自问非常圆满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放松的将身体靠到了椅子后背,两手摆弄着圆珠笔,这是他有些紧张时的小动作。
……“医生,你不是跟我说笑吧。”沉默了一会儿,袁邱刚主动打破沉默。
身后的年轻刑警不断放射着攻击性的气息,袁邱刚都有些感觉到了,回头瞪了三人一眼。
“没有,因为他身上什么都没有,钱包,证件一样都没有。他的工友今天大概会来,你们应该问问那些人。”
说这话的时候,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