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子心情很沉重,回过头来,看着秀儿正在奋力地跟鞑子拼命厮杀,心中隐隐作痛。暗自下决心,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自己的女儿救出去。怒睁双目,把心一横,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
正在这时,大伙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对面鞑子一阵骚乱,随后就停止了攻击,打马回身就跑,片刻之间,所有的鞑子消失在夜幕中,不见踪迹。这确实体现出鞑子骑兵的机动能力,来如风,去无踪。
可大伙依然没有松懈,紧张地注视着慢慢接近的骑兵,准备下一场残酷的厮杀。当远处的骑兵快到近前之时,才发现这支队伍根本不是鞑子骑兵,而是大明的官兵。人人兴非不要,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谭老爷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天不亡我,这支大明的骑兵来得太及时了,忙带着人前去迎接。
眼前一片盔甲鲜明的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手里都挑着火把,带有阵阵杀气,一看就知道这支骑兵久经沙场,训练有素。为首之将是个千户,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见他踢马上前,大声询问:“怎么回事?”
谭老爷子急忙回答:“回大人,刚才有一股鞑子马帮来袭我们的商队,见大人带兵前来就望风而逃。”
那千户点点头,对旁边百户命令道:“应该是小股鞑子,你带三百兄弟去追剿,探探虚实,记住不要深入,防有埋伏。”
百户得令后,点齐人马就追了下去。
千户下马,把缰绳马鞭甩给旁边的亲兵,走到谭老爷子身前道:“这帮鞑子胆子真不小,敢在卫所附近动手,真是太猖狂。”他看了看谭老爷子身边几人又问道:“怎么样?有多大的死伤?”
谭老爷子回身看了几眼,驻扎之地一片狼藉,叹了口气答道:“回大人,现在还不清楚”说完,对着身边的金发吩咐道:“让你爹查看下情况。”
看着金发向商队内走去,那千户也叹了口气说道:“一到入秋之时,鞑子就开始出来活动,你们这些跑口外的商队定要多加谨慎,今晚要不是眺望塔上的兵丁发现这里有火光,情况不对,前来查看一二,如果我们不及时赶到,你们这些人可就栽在这儿了……”千户略整身姿,官腔道:“你是这支商队的头?”
“回大人,我是护送商队的镖师,这都是一些大同的商户,去关外互市贩卖回来,这次多亏大人带兵前来,不胜感激。”
“恩。”千户点头道:“走,去里面看看。”
谭老爷子跟在千户身后往里面走,旁边还跟随两个亲兵,其他的骑兵都分散在周围警戒,以往万一。
几个人来到刚才厮杀最为惨烈的地方,杨海林所睡的帐篷前,倒塌的帐篷还在燃烧着。
这时,金伯快速走到谭老爷子跟前,低声说道:“老爷!刚才我已经查看过了,由于卫所的骑兵来到及时,死了三个伙计,都是广源皮货行的,咱们弟兄伤了十多个,暂时还没有死的,货物没什么大损失,就是这个帐篷连同里面的货物烧掉了,一共杀死两个鞑子,都在那儿。”说完,用手一指不远处地上的尸体。
那千户听完金伯对谭老爷子所说的话,心里有点纳闷,为什么金伯叫镖局瓢把子为老爷,有点不合乎情理,但也没太在意,毕竟只是个称呼。
千户摆了摆手,制止了谭老爷子上前回话,向金伯手所指之处走了过去,谭老爷子只好跟上前去查看。就见金贡和金财兄弟俩正抬着已经昏迷的杨海林,准备把他抬进别的帐篷里。地上有两具鞑子尸体和几匹死马,谭秀儿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看着绣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