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拉——”
夏夜的温度本就不低,炭火把父亲的胸膛和脸都烤得通红。秋草也出了一身汗,围裙下的布料湿漉漉的,但幸好这只是套贴身的T恤加短裤,吸饱了水也不妨碍她端着餐盘辗转在油腻的塑料凳子间。
“秋草!这边加份炸鱿鱼圈!”
“来了!”
秋草放下约一升的啤酒,高声答道。擦擦手钻进后厨,从架上取下一篮鱿鱼沥过水后裹上面糠鸡蛋,扔进油锅。出去又送了一圈菜品鱿鱼就能出锅了,父亲熟练地捞出撒好胡椒递给她:“一树回来了,你送完这个歇会儿。”
秋草余光中高大的弟弟正拿肩上搭的白毛巾擦汗,见她看过来憨笑了一下,从他刚扛回来的饮料箱中抽出一支波子汽水,扔给秋草。
秋草忙展臂接住,父亲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抽了弟弟一下:“臭小子!你姐接不住怎么办?净添乱!”
“姐哪会接不住?”一树撇着嘴挤开父亲,抢过烤串在炭火上翻烤,“老爹,你去吃晚饭,这里我来。”
秋草顾不上这父子俩的打闹,炸鱿鱼烫手得不行,而且送晚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吊灯摇晃的白光下客人也吃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最忙的是收银台的母亲。秋草摘下围裙披了件外套,觍着脸凑到分不出神的母亲身边:“妈,我想买本杂志,可以给我点零用钱吗?”
母亲美实横了她一眼,还是塞了两张纸钞给她:“拿去,杂志我要检查的,不许买烟。”
秋草干笑了两声:“怎么会。”
看来得在路边找找有没有别人扔的新刊了。
现在是暑假,这座渔村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防波堤上坐了不少打着灯夜钓的人。秋草小跑着路过他们,匆匆扫了眼那些人的桶,空军占大多数。
她夜跑的路线是从家到北边的灯塔,兴致来了会跑到有废弃神社的山上,再换条途径便利店的道回家。今晚有些累了,她到灯塔就停下了脚步,一边做拉伸一边大口呼吸咸湿的空气,汗水被风卷走了温度,酸疼的肌肉也催生出令人愉快的多巴胺,舒服得不行。
弟弟给的汽水出门时被她揣在兜里,此刻秋草把汽水放在石头上等着它恢复平静,自己爬下水边准备抓两只螃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