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倚在橱柜上,灌下一大口桂花酒,她抬起手腕,借着手提灯的光线茫然地注视着手腕上的血管。将手指按上去,全身的血液都在无声地、奔腾着流动。
手提灯的电力不足,林初夏倒空瓶子里最后一滴酒,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拎着将熄未熄的手提灯向楼上走去。
刚上二楼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林初夏冷静地止住步子,伸出提灯向前照去。
“......朔宁?你躺这儿干嘛?”
明明手里的光源近乎熄灭,朔宁的双眼在夜里却亮得发烫,那细微的光点落在他的眼里,就像是火星落在油上,眼瞳顷刻间被点燃,朔宁跪在皱巴巴的被子上,仰着脸向林初夏看去:“我不要睡在房间里,我以后还是睡在这儿。”
又是这种,可怜的神态。
林初夏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被气笑:“什么意思?睡在这里,就像守卫房子的小狗一样,这样甘辰就不会来了是吗?”她向前几步,迫近到膝盖抵在他的肩膀上,“可惜就算这样,我想要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来。还是说,你喜欢在这里偷窥?”
酒气上涌,将她的神经烘得涨涨的,残余的情欲再次翻涌起来,她假意向下扫去,煞有介事地瞎说:“从这里能看到我和甘辰是怎么做的吗?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把我抱到厨房的料理台上,我喜欢用腿缠住他的腰,他是从这里开始亲的......”她的手指从自己的额头开始点起,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然而从嘴唇划过的时候听到了朔宁崩溃的呜咽声。
林初夏低头看去,朔宁胡乱抓着地上的被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颗大颗的眼泪迅速涌出,在漂亮的脸蛋上结成一串又一串晶莹的珠链,可是即使是这样,朔宁仍固执地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盯着林初夏看,细嫩白皙的脸蛋上红成一片,林初夏的一条腿已经贴在他身侧了,她想要收回腿,却被朔宁察觉意图,他先一步抱住了她的腿。
这时手提灯因为电力不足,熄灭了。
在黑暗里朔宁的委屈来得更加汹涌,他急急喘了几声,带着泣音的话音断断续续:“不...不要找他,你想...想...要的话,用...用我吧......”
手提灯的光源消失后,林初夏只能借着月光勉强看到他晦暗的脸庞,她反手扔了小灯,俯身捏住朔宁湿漉漉的下巴。
装满桂花酒的杯子撞到朔宁的嘴唇上,朔宁听到林初夏在黑夜中问他——
“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你要喝这杯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