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碗嘛,也不值钱,胡爹道:“丢就丢了,逮到这么个兔子也值了。”父女俩就这么一路聊着家去了。
回到家这只兔子又成了焦点,胡俊和胡秀那俩还直接上手摸来摸去,稀罕的不得了,对自己阿姐那是满眼崇拜加夸赞,弄的胡甜怪心虚不好意思的。
齐氏看着这么大只兔子也是高兴不但没说胡甜的不是还夸了两句,又问道:“这兔子打算卖了还是吃了?”
那年闹乱民的时候,粮食被抢了不够吃,可不就是牟足了劲到山里捉野味果腹么,但现在口粮还是勉强够,肉食就精贵了,这兔子拿到外头去卖,估计能卖大几十个钱,够家里用好一阵子了。
胡甜听齐氏这口气是想卖了,可是这家里有好长时间没有过肉味了,这么大个兔子拿去卖了她舍不得啊。
不仅她舍不得,胡俊胡秀也舍不得,不过那俩小的舍不得是想养着。
胡爹就道:“这兔子蔫成这样了,虽然没死但一动不动,养不活。”胡俊胡秀两个听了不免失望。
胡甜道:“阿爹你瞧活的过今晚不?”活兔值钱,死兔就差远了,要是活不到明天,那还不如吃了。
胡爹掰开兔子两眼瞧了瞧,摇头:“难。”
胡甜就道:“那今晚就收拾收拾,兔肉咱自己吃,兔子皮拿去卖了。”胡爹不会硝皮子,但是剥下来完整的皮毛也还值两钱。
胡爹点头,齐氏听兔子活不到明天有点可惜但也同意了,倒是胡俊胡秀两个听了兔子的命运有点消沉,吃过饭就被哄着睡了,留下齐氏胡爹胡甜几个把兔子给处理了。
至于山上“野人”的事,胡甜忍了几次最后还是没说,这话难讲哩,何况还有那一小片土豆……
第二天胡爹还是要去上工,胡甜就拿了皮子去镇上卖了,也是天冷了,皮子贵,勉强卖了十文钱。胡甜拿了一半出来买八角,堪堪只买了一小撮八角粉,炒一顿菜都嫌少。
买八角是为了烧兔肉,野兔子腥味重,不下重料不好吃。也不怪这时候人烧菜味道都不太好,菜有土腥味,肉有腥膻味,调料只有葱姜蒜韭,烧出来自然都不怎么好吃。
不过也不怪这时候的调料少,吃法少,实在是能调味的香料真是老贵老贵,吃不起还没处买。胡甜花五文钱买八角粉那是很奢侈了,回去指不定怎么被齐氏说哩。
反正这事被齐氏知道肯定会挨说,胡甜回家干脆先不跟齐氏报备兔皮卖了多少钱,径直去厨房料理兔肉,等红烧兔肉做出来,大家知道多好吃了,她再说买八角的事儿。
兔肉洗净切块加入黄酒和姜片浸泡,然后焯出血水,锅烧热加葱姜八角粉一起煸炒出香味,再放入兔肉煎炒一遍,最后加入酱油黄酒清水,大火烧开转至小火焖半个时辰,最后加盐收干汤汁。
那肉香不带一点腥味,跟八角的味道混在一块极为诱人,还没出锅,胡家的小院就被几波邻居过来问烧啥呢,这么香。
齐氏只道:“他爹昨个运气好回来的路上逮了个兔子,就是没注意快给弄死了,怕拿出去卖不上好价钱,就干脆让二丫头烧了吃,给家里几个娃子吃口肉。”这是昨个家里人商量好的,怕说胡甜捉的,太打眼,就按到胡爹头上了。
齐氏这么说却没有留人一块吃的意思。这年头哪家哪户有点好东西都不容易,就是左邻右舍也不能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