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赶紧的把甜丫头盖头给她盖上。”齐氏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给闺女盖盖头。
胡甜在齐氏掉眼泪的时候,还想劝两句,反正她嫁给阿祥跟嫁在自己家也没啥区别嘛。刚张开口,盖头就蒙了下来,那一刻,胡甜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一声“娘”也成了哭腔。
齐氏听见女儿也掉了泪,更加止不住眼泪。
女儿到底还小,没跟人过过日子,不知道这婚前婚后的差别有多大,分开家离开户,没有父母护着,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独当一面,要经受多少磨难与辛酸。她这当娘的心里有多心疼闺女,实在道不尽。
齐氏哽咽道:“以后跟阿祥好好过日子,娘昨晚跟你说的话都要记牢了。”话还没说完呢,就听胡俊蹬蹬蹬跑过来喊:“阿姐阿姐,姐夫进来了!阿爹阿娘,我,我拦不住他。”
说罢低下头,那小模样十分委屈可怜,却惹得一旁的人哈哈大笑:“小傻子,你还想真拦住了不成?那叫你阿姐今个嫁给谁去?”
胡俊小脸涨的通红。大家打趣的笑声一时间冲淡了刚刚悲伤的气氛。
没一会,阿祥就大踏步走了进来,对着新娘行了一礼,然后一手牢牢攥住了新娘的藏在喜服中的手。
喜娘跟进来在一旁打趣道:“呦,新郎这是等不及要接新娘出门哩!”
胡甜觉得后头一定跟着来了许多人,吵吵嚷嚷的,她跟阿祥就被簇拥着到了正屋。正式拜别的爹娘的时候,齐氏再次哽咽难言,胡爹声音里也掩不住的不舍,不过最后说出的话都是希望她们两个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好好过下去。
胡甜终于意识到,自己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胡家人了,就算她能常常回来,那也是不同的,一种莫名的伤感把她撅住,胡甜忍不住大哭道:“阿爹阿娘,我还会回来的!”
这句话叫齐氏和胡爹一起破涕为笑:“说什么傻话!”
偏偏阿祥也依着胡甜道:“嗯,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齐氏和胡爹这下心里好受很多,在喜娘的催促下,送了两人出门。
新娘子出门是要兄弟背出去,脚不能落地的,但是胡俊还小,背不动胡甜。亲哥胡丰又音讯全无,大房的胡庆和胡兴就更不提了,三房还没个男丁。胡爹原本是找了关系亲近的族叔家里的孙子来背,但那人还没在新娘面前蹲下,就被阿祥拦住了。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新郎亲自抱着新娘上了花轿。
气氛顿时推向了一阵高-潮,尤其是花轿接亲还蛮稀罕的,锣鼓声奏的又响亮,端的是喜庆的很。
从溪岭村到黑林镇上还有十好几里路呢,这么一路抬着花轿过去也是要小半天的。抬轿的轿夫都雇了好几拨,而大家又有颠轿的习俗,抬着花轿扭秧歌啦,走两步退一步啦,怎么折腾怎么来,反正是为了活跃气氛,喜事一路都热热闹闹的才好。
但这就苦了新娘子了。
坐轿子跟坐车实在差别甚大,本来就晃动的很,再故意颠簸,胡甜觉得这样下去隔夜饭都能给吐出来,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坐轿子。
这时候就忍不住庆幸今天早上就吃了两个鸡蛋有多明智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胡甜觉得自己兴许不比抬轿子的轻快多少,浑身都感觉乏乏的,头晕无力,连外头喜娘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感觉离她有点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