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符?”在场众人异口同声地跟着他念了一遍,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问号,当即就向孙玉荣投去了匪夷所思的目光,求知若渴的眼神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那里得知更多的相关信息。
孙玉荣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进而更进一步地解释道:“无论是谁,只要被我贴上易容符之后,即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我只需略施法术,即可将那人幻化成其他模样。”
边映棠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进而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的一阵声响,一手伸出两指,来回摩挲着下巴,进而试探性地问:“所以你是想?”
“属下以为,可以找一只替罪羔羊来顶替此事!”孙玉荣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苦无那小子不就是想报仇雪恨吗?只要杀了齐道章,就能解他心头之恨。那我随便找一个人,给他贴上易容符,然后再把他变成齐道章的模样,交给苦无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顾清远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进而露出一排洁白如雪的大牙齿,咧嘴一笑,表示赞同地附和道:“三弟所言甚是啊!这样一来,不仅能让苦无解除他的心头之恨,而且还不会对我们影教的声誉造成什么影响!只要能够保住齐道章的小命,那我们四人也算是不虚此行啊!”
“可是倘若如此行事的话,那对于外界而言,真正的齐道章岂不就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再出现在众人眼里的死人了?”时少银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
“所谓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孙玉荣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进而用一种慵懒的声调,悠哉悠哉地说,“倘若只需让他销声匿迹、从此不再高调张扬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一落千丈、跌落谷底又能算得了什么?毕竟人嘛,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而且就凭齐道章那胆小怕事的性格而言,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地把高官厚禄拱手相让以逃过一劫,还是会为了财富地位而宁死不屈呢?”
时少银听了孙玉荣的一席话后,便是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只是止不住地点点头,以表赞同。
边映棠相当笃定地点了点头,进而郑重其事地下令道:“也好,那就依你所言去办。你们四人现在即刻返回岛主府,向齐道章阐明此事。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消失!”
“是!”四大法师不谋而合地垂下脑袋,不约而同地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
紧接着,四人立马朝着岛主府的方向奔突前行、快步疾走,他们一路上翻墙越户、飞檐走壁,很快就抵达了岛主府。
四大法师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大步流星地往齐道章的寝宫而去。
随着时少银潇洒自如地把手一挥,四人便是畅通无阻地长驱直入。
正在座椅上呆坐的齐道章看到四人回来,当即就露出了一抹兴高采烈、心花怒放的灿烂笑容,进而心急火燎地起身相迎,直言不讳地切入正题道:“四大法师回来了!怎么样?可帮我除掉那两个祸害了?”
“还请齐岛主放心。”顾清远“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吹吹脸,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有我们四人出马,杨道和青佐自然是不在话下。”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齐道章脸上的表情笑成一团,就连褶皱都堆到了一块儿,进而猝不及防地话锋急转道,“不知四位法师可有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时少银环手于胸,摆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臭脸,进而简单粗暴地回应道:“没有,你要的东西,我们带不回来。”
“什么?!带不回来!”齐道章顿时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情,进而张皇失措地暴跳如雷道,“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你们四大法师出马,那玩意儿也不过是你们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而已吗?现如今又怎么会带不回来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着急个什么劲?”时少银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虽然没能把熔寂给你带回来,但却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哈?还有坏消息?”齐道章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脸上的表情径直拧成了一团,整个人都顿时变得不好了。
时少银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冷冰冰地开口道:“老二,你告诉他。”
顾清远马不停蹄地微微挥动折扇,嘴角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进而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道:“苦无得知是你杀了他的父母,所以明日打算来找你寻仇。”
“啊?!”齐道章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到极致,瞠目结舌、大吃一惊道,“找我寻仇?!可是……可是……可是这人也不是我杀的呀!分明就是你们四位杀的,苦无为何偏偏要找我寻仇呢?”
“苦无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时少银言简意赅地说,“他知道我们四人是受你的指使,同时也深深地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虽然人的确是我们杀的,但若是要追根溯源、按图索骥的话,问题的源头还是出在你身上。更何况我们四人功法高强、本领各异,相较于找我们报仇,他找你报仇更是划算得多。”
齐道章心中一震,身子一颤,顿时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清晨的露珠般,从叶尖上滚落下去,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齐道章紧绷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就连上面的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
他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当即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四人身上,而后神思恍惚地苦苦哀求道:“话虽如此,可四位法师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可是付了黄金百镒的!堂堂影教,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一定不会言而无信的,对吧?!有你们在,肯定不会让苦无大仇得报的吧?毕竟我要是死了,四位法师段然是难逃其咎,不是吗?”
“并非是我断不想帮助齐岛主。”顾清远忧心惙惙、惶恐不安地提出了自己的顾虑道,“只是苦无这小子身怀灭魂之力,就算是我们四人联手,也难以与之抗衡,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故而没能达成齐岛主所托之事,也是情有可原。若非如此,我们今日便也不会空手而归了。”
齐道章的心里“咯噔”一声,颤了一下,进而颤抖着声线,坐立难安、提心吊胆地问:“顾先生的意思是……我在劫难逃了?”
“倒也并非是在劫难逃。”孙玉荣信誓旦旦地挥一挥衣袖,猝不及防地语出惊人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保住齐岛主的小命,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看齐岛主是把命看得更重要一些,还是把财权看得更重要一些了。”
齐道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倏的一亮,进而急切地追问道:“孙先生有什么办法?但可直言!”
孙玉荣毫不遮掩地敞开天窗说亮话道:“我有一符,名为易容符。只要将此符贴在他人身后,并由我略施法术,即可将那人幻化成其他人的模样。而明日苦无上门寻仇之时,我便可利用此符,助齐岛主化险为夷,只要齐岛主可以给我找来一只心甘情愿的替罪羔羊,我定能保齐岛主转危为安、逢凶化吉!不知齐岛主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齐道章睁大了双眼,赞不绝口地连声夸奖道,“孙先生此计甚妙!就依孙先生所言,我这就去找一只心甘情愿的替罪羔羊!”
说罢,眼看齐道章就要绕过他们四人往前走去,但就在这十万火急、迫在眉睫的千钧一发之际,孙玉荣却是猛不防地把他给拦了下来,进而意味深长地劝阻道:“诶,慢着。”
齐道章赫然止步,慌里慌张、忐忑不安地问:“孙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孙玉荣邪魅一笑,别有深意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道:“齐岛主一旦答应这样做的话,那当苦无明日报仇雪恨之后,齐岛主你,便是再也不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了。这也就意味着,你必须放弃现在所拥有的功名利禄,从此以后,销声匿迹、默默无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齐道章的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不敢相信地质问道,“必须得这样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