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轻轻抚着记月的脸颊,又蹙眉道:“你有几夜不睡了?一定很累吧?”
记月微笑道:“没事,我要守着你,确认你安好,这样才可以放心。”
莫止抿抿唇,“辛苦你了……”
他一面说着,手臂的动作可能牵动了伤口,禁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再动。
记月连忙道:“很痛吧?伤口很大,你还出了很多血,肯定要好好养一段时间的。不过不要紧,我刚刚看过,伤口很好,只要好好养着,会慢慢好起来的。”
莫止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月月,把我的心拿在手里的感觉如何?”
记月一愣,沉下脸道:“你又胡说,还说得这样恐怖,说得我像个妖怪一样。”
莫止道:“其实,我早已将心交付于你,你怎样做,都是你的事,是么?”
记月听了,不禁微微动容。他是幽篁阁的莫止也罢,是碧落教的少主也罢,他坐在竹荫下弹琴也罢,站在映天湖畔复仇也罢。他早已将心交给了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也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呢?
心脏手术后的恢复是一个很痛苦很漫长的过程。不仅有表皮的伤口,还有胸骨肋骨的损伤,心脏的创伤也需要很严密的监护。
麻醉过后,莫止经常会痛得夜不安枕,手臂都不能活动,但是他却一直坚持着,从不喊痛。记月只能用止痛药帮他减轻疼痛,林砚和吕青回替换他休息,沐若虚也一直帮忙,但是记月不放心,很长时间除了短暂的休息,还是会严密的守护着他。
终于,伤口的情况慢慢恢复,疼痛也逐渐减轻了。腊月过后,便是新年。
幽篁阁开始喜气洋洋地准备年货,虽然下人不多,里里外外都很热闹。
新年前几天,是莫止手术后半月的时间,记月终于拿着换药包,来给莫止的伤口拆线。
莫止已经可以倚靠在床头的软枕上看书,吕青则坐在床尾的椅子上跟他说笑。看见记月进来,莫止抬头看她,勾起唇角,脸上现出写慧黠的笑意。
“记大夫,要放了我了么?”
记月走到他床边,将换药包放下,故意沉着脸,清清嗓子。
“莫止同学,今天本大夫要给你拆线,会有一点痛,你要好好配合,懂不懂?”
吕青立即跳起来,“拆线?月妹妹,拆了线是不是三弟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我出去一起玩了?好啊好啊,三弟,过年你要跟吕青大侠一起放爆竹啊,正月要陪我放风筝,不许偷懒坐轮椅,知道没有?”
莫止笑道:“二哥之命,小弟安敢不尊?”
吕青双手抱在胸前,抬抬头道:“以前三弟身体不好,吕青大侠老是要照顾你,以后你没有病了,吕青大侠是你的哥哥,终于有个弟弟可以好好欺负了,哼!”
记月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连忙道:“不过吕青大侠,莫止皮肤的伤口拆了线,里面的肋骨还没有长好呢,还是不能随意活动的。以后嘛,也要慢慢来,慢慢锻炼,不能一下子就剧烈运动的。所以,你还是要照顾他的,不能欺负哦。”
吕青立即咧嘴,皱起脸道:“啊?月妹妹,你坑死我吧,我原本还以为,过了年三弟就可以跟我一起到处跑着放风筝了呢。”
他说完,倒身坐下,撅着嘴生气。
记月憋着笑不理他,扶着莫止躺下,解开他的衣服,又解开绷带给他拆线。
冷冰冰的钳子和镊子接触着他温暖的肌肤,碘酒酒精充分消毒,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丝丝的颤抖。
记月将被子拉上来一些,侧过戴着口罩的脸问他,“冷么?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莫止侧着头不看她,还闭上眼睛。
突然发现,他闭着眼睛任她宰割的样子这样好看。记月心里一颤,连忙稳住心神,摇摇头。心中对自己道:“记月你在想什么?拆线很重要啊,如果操作不当感染了,那可就麻烦了。不能分心不能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