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凑过去,只能躲在墙后面偷听。夜色太黑加上离的太远,他并不能看清,只是依稀看到那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人。
“怎么样?”那青年人出声问道。
“还能怎么样?”樊梨花翻了个白眼,语气极为轻狂:“我阿妈脑袋笨的很,认死理,只要他一直以为我是樊梨花,就绝对不会怀疑我,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呵呵。”那人笑了一声道:“你还真当她是你阿妈了?”
阿南记得这个声音。他眉头猛地一皱,不敢在多听,立马转头跑了回去。如果被这两个人发现那恐怕才是真的完了。
他一路小跑,直到回到了家里,躺到了床上,急促跳动的心脏还不能平缓下来。他大口穿着粗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来。
这人便是那当朝宰相魏征。
魏征和他与沈湛之间的恩怨不用多说,算得上是水火不容了。可樊梨花一个突厥人又是怎么跟魏征扯上关系的?而且听樊梨花和魏征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这个樊梨花并不是真正的樊梨花?
阿南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无法证实,他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继续听下去就离开了,可心里却是清楚,如果不离开被魏征发现之后的结局恐怕无法善终。
魏征权利太大,他能让沈湛在边关十载就能再十载,只要沈湛不回来,魏征弄死一个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魏征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阿南心里越想越乱,就怕他是相对沈湛不利,思前想后之下更觉得要立刻见到沈湛才好。
这些年了他不是没有试过给沈湛写信,只可惜信寄走之后便了无音讯了,一开始他以为是信丢了或是沈湛太忙没时间回寄,可时间一久他就明白了,这信怕是被有心人给拦了下来。
至于有心人是谁,出了魏征,阿南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了。
第二日一早,阿南照常出摊,樊梨花丝毫没发现不对劲,又借着玩的借口不知做些什么事去了。阿南便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开始收拾盘缠,打听顺路的商队。
既然魏征不让他寄信出去,那他直接去战场找沈湛。樊梨花应该算得上是魏征派来监视他的了,因此他要走了自然不会让樊梨花知道。
索性樊梨花相当自负,根本没有想到阿南会对她有所提防了,也就丝毫没怀疑阿南正在策划逃跑。因此几天后,当樊梨花从魏征那里回来却哪都找不到阿南之后便彻底狂躁了。
她回到魏征府上,噼里啪啦的砸碎了眼前一切能砸的东西,气的浑身发抖:“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他凭什么敢不吭一声的偷偷逃跑!他竟然从来就没有信过我!该死!该死!”
“哼。”魏征微微一笑:“既然阿南已经跑了,那就只能换个计划了。”
他看了樊梨花一眼,眼里阴恻恻的:“这次你要是再做不好,就真的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樊梨花打了一个哆嗦,脸色一变,道:“我……知道了。”
再说另一头,阿南坐在商队的马车上,看着慢慢变小的城门,梗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松了出来。半个月后,商队终于到了突厥和大唐的交界。
等到了这里,沈湛的消息已经随处可以打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