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张小丘现在每次看到玄溟不高兴便会有些心虚,就算玄溟不高兴也会在他面前按捺住不发出一丝一毫。
可张小丘就是个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性子,最受不住别人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对他好了。和玄溟不高兴比起来,所谓的劳什子太子自然算不了什么。
可是就算这样,人家也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离皇位最近的人啊,他可得罪不起,再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给他送礼物的,他又能怎么着。
所以适才听到太子又来给他送礼物,而且这次还是本尊,他偷偷瞄了眼身旁那人黑沉的脸色,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
他示好地拉了拉玄溟的衣袖,起身迎上前与太子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些拘谨与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还有一些尴尬道,“谢谢太子兄长的赏赐!太子兄长能来天青阁便是我们的荣幸了,每次都这般破费倒是客气了。”
张小丘自己都对自己这话说得牙疼,幸好他演技好,啥场合对啥人说啥话,他都还颇像那么回事,不了解他的人还真容易被他那表象所欺骗。如今太子毕竟还是太子,为了少惹麻烦、自求多福,装那么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太子送礼物是给天青阁的青衣,而张小丘却是以景王妃的身份答谢,乍看起来都是一个人无甚差别,却是莫名地让一旁黑着脸的玄溟脸色软和了几分,也顺着行了礼谢道,“谢谢太子对内眷的赏赐!”
太子像自带屏蔽系统似的,既没听出张小丘话里意思又没看到玄溟脸色似的,一如往常脸上温文带笑,特自来熟地找了个靠近张小丘的位置坐下,老神哉哉地说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张小丘悄悄勾着玄溟的手,每当他不耐烦临到爆发的边缘时,便用手指轻轻勾勾他的手心,但时间长了,明显不见效了,玄溟就快下脸直接拉张小丘走时,太子才起身轻轻拍了拍自身衣衫,像是沾了许多灰的样子,临走还不忘交待一句,“天青阁真是个好地方,下次还来找弟妹说说话。”转身还给了张小丘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张小丘倒没自作多情真认为人家太子喜欢他啥,回头看看玄溟那脸黑得不能再黑的样子,倒是觉得这太子明晃晃是来气他这个弟弟的吧。玄溟平日脸如钢铁绷住一样,泰山崩于前都不见得能眨下眼,在立下不世战功凯旋而归后,就算是太子,怕也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只是这世上最令人难受的,不是别人把你当作劲敌,而是你把别人当作劲敌,而别人压根就没把你放在眼里,看见你表情都不带变一个。太子面对玄溟大概便是这样的感觉。
如今难得看玄溟这样神色外显,轻而易举便被他捉弄得发怒或是暴躁,太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心情,就算这是因为张小丘,不过这点小细节他是不在意的。
张小丘瞧着玄溟这模样,倒是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了。
自从他再次遇见玄溟,得了他的玉后,他做的梦越来越频繁了,间或他也知道其中有一些大概是以前真正发生过的事。可是梦里的景象都太过碎片,那种强烈的感觉复苏得更快,但是真正想起来的连贯的事情并不多。
但就算记忆没想起来,也完全不妨碍他又一次对着玄溟花痴。每天睡前和每天醒来,对着玄溟那张脸,他都会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这样一个人竟然这么喜欢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