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寺杳远的钟声传来,没多久,太社太庙也响起宣告小皇子诞生的钟声。此时听到钟声的百姓,只见到宫城东南处上方一片紫气云光,不禁啧啧称奇。
听见嘹亮的啼哭声后,众人都是一惊,毕竟这小家伙前段时日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一点也不闹腾,他在他爹肚子里,他爹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肚子也不是特别大,能吃能睡,精神倍好,便以为这一定至少是个斯文的小男孩,说不定还是个女娃呢。
哪料到这小家伙刚出生就像鼓足了劲一样,这哭声,真是元气十足,而外面的天象异动,他们都还不太清楚呢。
玄溟和天南阁主一听到哭声,便急急忙忙往内室去,只见到生下小皇子的张小丘早昏睡了过去,一绺额发沾到了额上,脸上是失血后的苍白。
留在里面伺候的宫人都手脚十分麻利,又快又轻地收拾妥当,便都悄悄退了出去。小家伙此时早被洗干净收拾好,在柳年怀里蠕动着小胳膊小腿嗷嗷大哭着,柳年一边抱着一边拍着哄他,张小丘爹坐在床边给他擦拭身体。怪老头此时也被引到准备好的宫殿休息去了,毕竟上了年纪,弄了一整夜也有些吃累。
玄溟进去就守在张小丘床边,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全身还隐隐有些发抖,他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就那样瞧着他睡着的模样仿佛也能瞧很久一样。
天南阁主瞧了瞧张小丘,又瞧了瞧新鲜出炉的小孙子,心中也是百味杂陈。想他一生,竟从未料到会这般颠簸飘荡,与心心念念之人一朝别离二十多年,一直守在自己的亲生骨肉身边,却也从未相认。到如今,人生已过半载,仿佛自己才像真正活过来一般,也不失可叹可悲。
即使如此,他如今也算心满意足了。
天光大亮时,张小丘几个爹爹守了一夜,也分头休息去了,只剩玄溟还守在张小丘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一点也不想睡着。就算他如今已身为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唾手可得,可如今,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
没过一会,球球起床吃完早饭也早早过来了,吧嗒吧嗒跑进来,钻到他父皇怀里,往床上凑着凑着看,奶声奶气地问道,“父皇,父皇,弟弟呢?春娥姐姐告诉我弟弟生下来啦,球球要看小弟弟!”
玄溟怜爱地拍了拍球球的小脸蛋,轻声道,“小声点,别扰了爹爹和弟弟睡觉。”
球球张大了小嘴,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玄溟忙不迭给他脱了鞋子。
球球蹲在裹在襁褓里的弟弟跟前,瞪大了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巴,脸上满是惊诧,心道这皱巴皱巴一团粉红的肉坨,就是他的弟弟呀,心里觉得真是神奇。伸出一根胖乎乎肉嘟嘟的指头,轻轻点了点襁褓里小家伙的脸蛋,抬头瞧瞧他父皇,小声惊奇道,“父皇,弟弟好软好嫩!”
玄溟瞧球球小家伙这幅天真烂漫的模样,脸上忍不住溢出了笑。
球球没控制住,又伸出自己的小指头又点了几下,点了几下还没够,又伸出两根指头,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脸蛋。小家伙睡得很沉,丁点也没这点动静搅到好眠,只是微微扭动脖子,在那抻了抻身体,伸出一截小舌头舔了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