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婵儿抱着八少爷闪开一步,房门吱嘎一声打开来,阳光普照进来,四少夫人俏丽丽地站在一米阳光之内,她背对着阳光,沈婵儿情不自禁眯起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又是“吱嘎”一声,门被关上,沈婵儿才勉强适应了屋里的亮度,看向四少夫人。
四少夫人淡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摆了摆手,身后的几个人拖着托盘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托盘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又躬身行一礼,退了出去。
沈婵儿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四少夫人走到桌边坐下,一边给两个酒杯倒酒一边淡淡道。
“我想你该是饿了,睡了一天一夜,再硬朗的身子也扛不住。”
沈婵儿手上一紧,一天一夜了?那今天就应该是她回门子的日子,南荣锋没找来?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婵儿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桌边,瞅着四少夫人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关了我,但八少爷不能饿肚子,你把八少爷同我一起关起来,想饿死他?我的命贱如蝼蚁,但八少爷的命,可金贵的很。”
四少夫人抬眉瞅着沈婵儿,忽然笑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过之后砸吧砸吧嘴,似品味这酒一般,感叹道。
“从前我一直在纳闷,沈府六小姐有什么神通广大之处,竟然能迷倒我那七弟,让他为了你不惜违抗父命,赌下今生不再开口求父亲的誓言。”
沈婵儿不相信她说的话,就冲她将自己关起来,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句能相信?
“现在就不纳闷了?”
听沈婵儿漫不经心的问,四少夫人将酒杯放下,轻笑一声道。
“我知道你不信,我那七弟的脾气谁都摸不准,年仅十五岁便已经让人看不透,但我却能看透,放眼这偌大的南荣府,七弟才是能成大事之人。”
沈婵儿听了不免笑出声,看一个十五六的女孩子在她面前大谈能看透一个人,她除了笑,还能做些什么。
听她失笑,四少夫人转回身盯着她看,目光中满是审视。沈婵儿觉得浑身不舒服,抱着八少爷晃了晃道。
“四嫂叫我如何相信?我被四嫂关在这里一天一夜,四嫂可见到七少爷的人影了?如若他在乎我一分,也不能对我的死活不闻不问。”
四少夫人呵呵笑出声,将所有的菜品夹起来各吃一口,然后慢悠悠的放下筷子,笑道。
“既然你这样想,我也不好多说,这里的酒菜我都吃过了,你可以放心的吃,别让七弟见到你瘦了,反倒来责怪我。”
说完,瞟了沈婵儿一眼,便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沈婵儿赶紧站起来跑到门口,却只能听到咣当一声,紧接着哗啦一声,门落了锁。
沈婵儿叹口气,低头瞅着八少爷不谙世事单纯的小脸,苦笑一声道。
“小八啊,就剩你跟我两个人同甘共苦了。”
她不知道南荣锋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不在的这两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荣府丢了七少夫人,就没人来找呢?难道她在这里的地位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
晚上,凭着惊人的定力,她心平气和地将八少爷哄睡着,心里憋闷的厉害,推开窗户深吸口气,才觉得舒缓一些,向下看了看,足有十几米高,如果她不想活了,可以考虑考虑从这里跳下去。怪不得四少夫人没有连窗户一同锁了。
看着满天星辰拱卫一轮圆月,月影朦胧,树影婆娑。
花与月相依,不见去年人。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月亮在那个时代能不能看到,有没有人跟她看着同一轮明月。能看到又能怎样,她自嘲的笑了笑。
公司破产,老爸跳楼自杀,老妈紧接着去了精神病医院,随后也跟着老爸而去,整个赵氏集团只剩下她一个,折腾了两年之后,又被未婚夫陷害,在警察来之前她终于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希冀,一瓶安眠药下去,就来到了这。
赵家跟她至亲的人都已经不在,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想到这,她意欲关上窗户,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单手挂在房梁上,悬在她面前,她吓的险些尖叫,却可能受刚才情绪的影响,这一声终究没有喊出来,而浑身的冷汗却倏的一下冒了出来。
“啧啧,我还以为这是盆兰花呢,没想到是个人。”
一听这个腔调,沈婵儿稍稍恍惚一下,猛然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见到过这个人,他是前些日子给南荣锋解毒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