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也瞅了眼那个方向,转身在走廊上拿了把伞,朝院门外走去。
这是一座二进出的院子,内院过后,外面还有几间房子和几处景观,其中一处就是这个小山包,站在上面的凉亭上,正好可以看不远处的峡谷,大河从中间而过,两岸青山的倒影就如画在水面上一半,让人分不清河上河下,哪个才是真实世界。
或许当初七爷正是相中这处景观,才选了这里当东南行馆。
南荣锋迎面凄风苦雨,雨水打在他身上,像是能冷却他的怒火,心里的燥热也变得淡然。
他本是习武之身,脚步声进入他周围五十米之内,他便已经知道。
阿满的雨伞举在他的头顶之时,他只是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丝毫没有表情变化。
阿满道:“主子,或许您太心急了,这样逼少夫人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可能适得其反。”
南荣锋不动声色,因为浑身浸湿,额头上的两缕发丝紧紧的贴在脸颊上,显得整个人洁白如玉,那墨黑的青丝细细的雕琢在耳边,犹如一只做工精美的美少年。
他怅然道:“从今日起,爷十九岁。”
阿满一愣,今年七爷二十二岁,他竟然想跟着七少夫人回到三年前,但这只是年龄上的差别,对于心志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他知道七爷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他不想承认,那么他也不忍心揭穿。
阿满失笑道:“那属下捡便宜了,年轻了三岁。”
南荣锋苦中作乐,回头瞟了阿满一眼,抽抽嘴角道:“再年轻你也是老家伙。”
阿满当即苦着脸,委屈地抗议南荣锋:“主子,属下今年才二十五。”
南荣锋哈哈大笑起来,迎着这滂沱的大雨,将心中所有的苦闷都笑了出去,豪爽,很爽。
翌日一早,沈婵儿便清醒了过来,身上裹着羊羔绒毛毯,坐在外面的竹藤椅上,看着外面院子里慢慢飘落的花,这种场面她半个月前在京城刚刚经历过,现在来了东南,又经历了一回,她忽然有一种追着时间跑的感觉,会不会有超过时间的一天呢。
身后忽然多出了个拥抱,沈婵儿一惊,还没有回身就感觉到那熟悉的男子气息,她淡然笑道。
“这三年来我们也有过这种亲密动作?”
南荣锋很想告诉她他们连闺房之乐都有过,但是害怕吓到他,也只是道。
“我们是夫妻,怎么不能。”
沈婵儿失笑一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一般,不自然的绷紧了身子,南荣锋感觉到她的不适,轻笑一声松开她,坐在她身边的竹藤椅上。
“刚才想什么呢?”
沈婵儿笑了笑道:“没什么,我还有什么可想的呢?”
南荣锋知道她说的是失去记忆的事情,便不再多说,改了话题道。
“你也该休息好了,咱们今日继续往东南,到了海边就换船。”
沈婵儿嗯了一声,有些怀念上辈子的交通便利,环球旅行也只不过几天的光景。
两人正说着些闲话,沈婵儿淡淡的表情很温暖,她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忙,她也不排斥他,两人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说着一些闲话,就算是无关痛痒,但也很舒服。
就在这时,阿满忽然过来道:“七爷,朝廷来人了。”
南荣锋的表情停在远处,沈婵儿也愣住了,朝廷的人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南荣锋转头看沈婵儿一脸茫然的表情,微笑着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毛毯,笑道。
“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沈婵儿嗯了一声,目送着两人走出院子,然后她叹了口气,因为无聊,站了起来。
从她来到这个行馆,还没有好好逛逛,今日正好闲来无事,又没有人跟着她,乐得清静,她忽然来了兴致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