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羽也是熬了一夜,两眼初见血丝,沈婵儿吩咐精卫道。
“去打盆冷水来,给……给我五哥洗洗脸。”
精卫看了沈丹海一眼,眼神有些怪异,刚转头要对沈婵儿说什么,沈婵儿的眼神闪了闪,精卫又闭上了嘴,点头应是,转身去打水。
沈婵儿与郑白羽走出门去,各自洗漱,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夏日的清晨空气十分清新,鸟鸣可闻,沈婵儿站在院子里,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笑道。
“还很少起这样早。”
郑白羽失笑一声:“你这哪里是起的早,是睡的太晚。”
沈婵儿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在院子里回荡,郑白羽失神的看着她,就像挪不开眼睛,沈婵儿发现他眼神的不对,渐渐收回笑容,低头洗脸。
郑白羽也洗脸,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接着,又是一亮,他抬头,发现沈婵儿正甩手上的冷水,故意往他脖子里面甩。
郑白羽大声叫道:“好啊!趁人不备,偷袭我!看招!”
说完,就捧起水来,朝沈婵儿撩去,沈婵儿大呼救命,满院子的跑,郑白羽就在后面追,两人的笑脸就像这天边的朝阳,美的令人屏息。
忽然,荷月从房间里出来,道:“七少夫人,幼柳姑姑醒了。”
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郑白羽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沈婵儿,沈婵儿笑了笑,撩起裙子,朝屋子里跑去,果然见到幼柳醒了过来。
“幼柳!”
“小姐……”
沈婵儿高兴的扑到床边,坐在床边看着她,如释重负的道。
“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幼柳吃力的笑了笑,还很虚弱,眼睛像是睁不开,沈婵儿赶紧道。
“你先睡一会儿,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幼柳摇摇头道:“我看到一件事,小姐。”
沈婵儿眼神一动,幼柳果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才会有人对她起了杀机,她俯身贴在幼柳的嘴边,幼柳低声说了她在来接荷月的路上偷偷见到的一幕。
沈婵儿只觉得浑身发冷,一阵阵掉鸡皮疙瘩,就像是那股子寒意能直接掠上头皮,吹的她一直大冷噤。
幼柳看着她道:“小姐,千真万确……那个侍女,那个侍女要杀荷月……小姐调查清楚了吗?她……她为什么要杀荷月?”
沈婵儿看着幼柳,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忽然笑道。
“幼柳,其实你长的蛮好看的。”
幼柳一愣,想要嗤笑,却因为腹部的伤口,忽然抽了一口冷气,沈婵儿赶紧帮她轻轻按着伤口,不能抻动。
幼柳虚弱的道:“小姐,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调侃我。”
沈婵儿摇摇头,温柔的将幼柳额前的刘海撩起来,她惊奇的发现,幼柳其实是一个美女,因为丫头的装扮,将她的美貌隐藏了一半,若是打扮起来,幼柳并不一定输给她。
沈婵儿笑了笑,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如何进了沈府吗?”
幼柳摇摇头,虚弱的道:“不记得了,我当时太小了,只依稀记得我那个乞丐爹爹死了之后,我就无依无靠,一直在街上流浪,是三姨太收留了我,把我带到小姐的面前。”
沈婵儿笑了笑,幼柳来到沈府六小姐面前之时,她还没有来到这世界,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情景她已经无从考证,但是若是因为幼柳的身份导致有人要杀荷月,她觉得,南荣府里这几起谋杀案,还与富商冷府有很大的关系,那么……事情又牵扯到了商界。
幼柳追问道:“小姐,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个侍女为何要杀荷月?”
沈婵儿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热水,转头看了荷月一眼,荷月看着幼柳,很是失神,像是在想些什么,沈婵儿也只能道。
“可能荷月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吧。”
沈婵儿给幼柳喂了水,就走到了外面去,却发现郑白羽已经不见了,他走了?
沈婵儿心里一慌,忽然手足无措起来,撩起裙子朝外面跑去,跑到一半,又停在了原地,她在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追他?
她正站在院子里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忽然见到从月门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影,是沈丹海。
她喜上眉梢,两三步跑到他身边,却发现他的感觉已经变了,变回了亲人的感觉,变回了沈丹海。
沈丹海将她的表情从头看到尾,也明白了她的心情。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他在东门,去吧,告个别也好。”
沈婵儿的眼圈瞬间就热了起来,点点头,撩起裙子快速朝东门跑过去,沈丹海一抬头撞见了一泓,手一伸,将一泓拦在了身前。
“诶诶诶,一泓兄,咱们好久没聊天了,过来聊聊,最近一泓兄在做什么呢?”
一泓眼见了沈婵儿往东门方向跑过去,本来要追上去,奈何沈丹海将他拦的死死的,他无语的转头看向沈丹海,问道。
“你们两个人在搞什么鬼。”
沈丹海嘿嘿笑了一声,道:“放心,她不会有任何危险,你最起码也要给她一些自由嘛……”
一泓转头又看向沈婵儿的方向,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身影,他只能转回头,瞅着沈丹海,一阵阵无语。
沈婵儿气喘吁吁的跑到东门,正好看到东门口一个身影跨上白马,她赶紧两三步跑到门外。
门外的侍卫见到她出门,纷纷请安,道。
“参见七少夫人。”
沈婵儿嗯了一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这位公子说几句话。”
侍卫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东门,将门关上,门外就只有沈婵儿与骑在马上的郑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