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四十多岁,头发是自然卷,脸上有两坨晒出来的高原红:“半袋子煮两天,每天都能喝。”
姜晚婉带的绿豆和冰糖都不少,她笑道:“好,那就分两天煮。”
这几个婶子嫂子,看着都挺面善的,饭煮的干净,土豆皮打的都很薄,菜贴根摘下,一点都没有浪费。
井芝兰听到安排,把手里的木柴扔到锅燥熊熊燃烧的火中,默不吭声去拿大铝盆,分出一半绿豆清洗。
绿豆砸在铝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落珠声,又有点像下雨。
她干活麻利,不爱说话,洗绿豆的动作很认真,挡住脸上的红斑,容貌非常不错,很秀气的汉人长相。
地基旁边一个很大的蒙古包,蒙古包里面铺着凉席,十几个男人中午吃完饭会在里面休息,睡半个小时。
沈行疆找出个凳子放在蒙古包旁边背阴凉的地方,让她坐着,位置和做饭的地方不远,能她们聊聊家常什么的。
其中一个年纪不大,新嫁来扎兰屯的小媳妇儿其其格比较健谈,几句话介绍了她们。
除了赛罕和其其格,她还介绍了另外一个皮肤白,脸上带着高原红,个子也比较高的女人叫乌云,脸上有胎记的是井芝兰。
今天中午吃的是二米饭,炖的土豆茄子,都是一大锅,土豆茄子炖完,把绿豆和冰糖下锅熬绿豆汤。
其其格看着锅里咽着口水:“今天的饭太丰盛了。”
除了米饭和菜,还能喝到绿豆汤。
沈同志是他们的东家,东家媳妇儿心善,给他们准备了绿豆汤,其其格心里祈祷老天爷叫这个小媳妇儿的肚子争气,一下子就生出来,可不要折磨这个心善的女人。
姜晚婉身体不便,就坐在旁边休息。
沈老太和井芝兰搭了几句话:“你儿子多大了?”
这里没有人提起她儿子,老太太却知道,井芝兰心里明白,沈家人是来看她的,井芝兰说话语速慢,说话清晰:“今年八岁。”
言语间,沈老太还问出来,井芝兰读过书,上过初中,学问不错还写的一手好的毛笔字,出事前,每逢过年村子里都有人找她帮忙写对联或者福字。
出事后,大家觉得她不吉利,是个丧门星,就不让她写了,怕她把晦气过进门里。
虽然半路被人拖拽到青纱帐里欺负的是井芝兰,世俗却不肯放过这个苦命的人。
井芝兰在原先的村子饱受非议,才来到扎兰生产队定居的。
这里的人单纯朴实的多,她带着儿子勉强能住下。
沈老太听完面上不露神色。
姜晚婉却看出来了,奶奶挺喜欢井芝兰的。
说话的功夫饭菜做好了。
二米饭白中带着黄色的小米,饭香扑鼻,土豆炖茄子黏黏糊糊,里面还有肉片,菜里偶尔能吃到一口肉,很香很幸福了。
更别说还有满满一锅,绿豆混着甜味儿的绿豆汤,光闻着都很解暑了。
沈行疆去叫工人把手头工作做完过来吃饭。
姜晚婉坐在阴凉里昏昏欲睡。
“额额吉,家里的活干完了,我把大队的猪喂了,还割了猪草,我弄完就来帮你做饭来了!”
一个梳着黑色大长辫子,体型丰腴颧骨高声音洪亮的女人从小路跑上来。
她跑过来左右寻找,心思明显不在饭菜上:“额额吉,沈大哥呢?”
女人问的是赛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