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顾烟被裴斯年抱着的时候,江时羿有种冲过去给裴斯年一拳的冲动,但他没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能忍,又是为了什么而忍。
忍,真的能带来好的结果吗?
他等着她的答案,就像是在等待某种判决。
然而,顾烟皱着眉不满地说:“我朋友一个人照顾他母亲,需要人帮忙,我现在肯定没法跟你回去。”
江时羿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向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隔了几秒,他说:“好。”
然后他迈步,从花园里往出走。
顾烟愣了下,扭头望向男人背影,十分不解,喊他一声,“如果是你的朋友有难,难道你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江时羿没回头,也没接她这话,他直接走了。
顾烟很不高兴,她去食堂买了饭,给裴斯年送过去。
裴凤华还是没有醒,裴斯年没有食欲,在她的劝说下才勉强吃了一点。
饭后,她又陪着裴斯年等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入夜了,裴凤华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却不好再呆着。
裴斯年自然也清楚这点,对她道:“你回家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
顾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说:“这样吧,我回去收拾一下,和江时羿说一声,再过来。”
裴斯年笑了,笑得很落寞,“你的丈夫应该不会同意你再来,你回去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顾烟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医院,可当她回到榕城的家里,却发现江时羿并不在。
屋子里亮起的,只有智能感应灯。
客厅,卧室,餐厅……她来回走了一遍,这才确信,江时羿是真的没有回来。
她以为他生气,又留宿在公司,想着就有点憋屈,裴斯年是她的救命恩人,难道她还能不帮这个忙吗?
江时羿这个少爷性子一旦来了,真是说理都说不通,她也不打算哄他了,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折回医院去陪裴斯年。
而江时羿这一晚在酒吧呆到深夜。
最先是一帮狐朋狗友的酒局,他在包厢里沙发一角坐着,看其他人玩闹,并没多大兴致,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
徐少华最先发现不对,凑过来问他怎么了。
江时羿已经微醺,他看了眼徐少华问:“你说……女人,是不是没有心的?”
徐少华一愣,“你说谁,许鸢吗?”
许鸢犯事儿这点徐少华是不清楚的,毕竟警方办案这次是秘密行动,他只知道江时羿和许鸢闹掰了,而且打算收心跟顾烟过日子,但到底怎么掰的,他也好奇。
江时羿没答,继续说:“我对她那么好。”
徐少华想,这说的肯定是许鸢了。
当初,那么骄傲的江大少爷追人追到机场,都没将人留下,如今人回国了,也没弄到手里,铁定不甘心。
徐少华心情复杂地开口:“你不是说要和顾烟过下去吗?你还带她给哥们几个介绍,感情你这都是在和许鸢赌气?赌气结婚还不够,现在是要继续折腾?”
包厢里有人撕心裂肺地唱歌,江时羿听徐少华说话不太专心,头也昏沉,垂着眼又端起酒喝。
由于江时羿没反驳,徐少华更加笃定他的消沉是因为许鸢,好心劝道:“其实,顾烟这姑娘虽然出身不好,但挺乖的,你这样对人家,实在不厚道。”
“乖?”江时羿闻言,倒是笑出声来了,“徐少华,你是不是瞎,她哪里乖了。”
乖女人,怎么可能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勾搭。
他知道顾烟喜欢别人,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但她就仿佛要试探他的底线似的,心里喜欢还不够,非要明明白白勾搭在一起。
他脑中有个声音在说,这种女人,是不配做他妻子的。
然而,他不愿意离婚。
为什么不愿意,他不想深究,因为一旦深究,就会发觉自己像个表演独角戏的小丑。
徐少华叹口气,“不然,我叫许鸢来吧?你俩这事儿,总得有个了解,要么在一起,别再祸害顾烟,要么就断个干净。”
江时羿心情恶劣,加上又喝多了酒,语气不善道:“你别多管闲事了。”
徐少华习惯了他说话这德行,倒也不生气,只哼哼一声,“那你继续喝吧,醉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