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输液快结束时,之前在家里做工的保姆过来了,保姆和她解释说,是何亮叫自己过来照顾她的。
顾烟其实很意外,江时羿居然会让何亮派人过来。
在她设想中,她和江时羿的坦白场面应该是惨烈的,他会大发雷霆,用最难听的话辱骂她,可能会比江城源更让她难堪。
她骗了他这么多年,按照他那性子,对她动手也不无可能。
江大少爷以前发脾气很喜欢砸东西摔东西,可是今天也没有,他比她想象的,要平静很多。
不但没有冲她发脾气,居然还叫保姆过来照顾她。
他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令她有些不安。
午后输液结束,保姆陪着顾烟一起回了家。
顾烟还是不太舒服,她回到家就开始睡,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到晚上了。
保姆做好了饭,过来叫她吃饭。
她从床上坐起,人还有些茫然和惺忪,隔了几秒问保姆:“他……回来吃饭吗?”
保姆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在问谁,立刻回答说:“我问过了,江先生说有事,应该要在外面吃。”
顾烟没说话,她下床洗脸的时候,忽然想起,江城源说过今天会让律师联系她的,但是到现在她也没接到消息。
饭后保姆离开,她翻出离婚协议,反复看了两遍,最后拿起笔,先签了字。
现在的情况是,江城源希望她和江时羿离婚,她也已经决定要离婚,但是很明显,江时羿并不配合。
他被她哄骗这么多年,不甘心放过她,倒也不难理解,作为一个骗子,她现在没法为自己辩驳什么,只能寄望于江城源说服江时羿。
她决定先等等看情况。
她已经将自己的东西都拿回了次卧,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则被她放在了主卧的床头柜上,这样江时羿要是回来,应该能看到。
她的头还是昏昏沉沉,吃过药之后就回到次卧又睡了。
然而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
半夜时觉得身上有负重,浑浑噩噩间,呼吸也被掠夺,她迷茫地睁眼,黑暗里有人压在上面。
她一个激灵,睡意尽数消散,伸手去推,却被男人抓着手腕按上去。
她心跳得慌乱,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而身上这人的气息却不陌生,是江时羿,他低下头吻她的嘴唇,并不说话。
她心底的惊悸没有完全消散,扭动身体别开脸,挣扎着,“江时羿……你疯了吗,你先放开我!”
“不放。”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也只有这两个字,他的嘴唇顺着她脖颈往下逡巡,带来温热的,湿漉漉的触感。
两个人对于彼此的身体太过熟悉了,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她有些虚软,清晰地闻见了他身上浓重的烟气。
“你先起来好不好……”她咬咬唇,试图和他讲道理,“我身体还不舒服。”
他说:“放心,我会让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