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告诉他地址,他能找到你?”他周身散发出凌冽的气息,“不是嘴上说要和他保持距离吗,就这么保持的?”
这些质问对顾烟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她根本没有告诉过裴斯年自己搬到了这个小区,裴斯年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那天在小区的门口碰到了她。
想到那个晚上,她就怒从心中来。
她是不喜欢裴斯年,但是看看,裴斯年至少会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助,而他呢?
他只会往她心口捅刀子。
那个晚上,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窘迫的处境,在酒吧里失魂落魄丢了手机和钱包,因为没法付车费这种事,站在马路边被出租车司机数落。
那个晚上的难堪,至今都是她心头的刺,每当想起,心口都是痛的。
在这样的对比之下,她忽然觉得,其实裴斯年也没那么可恶了。
她忽然冷静下来,也不再挣扎,平静地对上他的双眼,语气很淡:“我想了想,学长不过是喜欢我,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距离?”
江时羿一愣。
“再说,他帮过我很多回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唇角勾起笑,“就连我生米娅的时候,他也在手术室外面陪着我,这几天我想起这件事,觉得还挺感动的。”
江时羿盯着她。
四目相对,她眼底带着些微的挑衅,他的眼眸讳莫如深。
只是扣着她肩头的手,越来越紧。
顾烟“嘶”的一声,扭头去看肩头那只手,“你想捏碎我骨头?”
他不语,放开了她。
他在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真的捏碎她的骨头。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蠢,听说她要和裴斯年保持距离,还很高兴,但这女人的口不对心,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在他和她了无联系的那三年里,裴斯年和她不但一直保持着联系,就连米娅的出生,也有那个男人陪伴。
应该陪在她和米娅身边的人,明明是他。
现在她搬了家,又迫不及待地将地址告诉裴斯年,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顾烟不知他心中所想,一被放开,立刻头也不回地要上楼。
不过,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
她当然知道他会跟过来,这房子都是他的。
不过短短数日,她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前她还会想见他,想多和他独处,可现在,她只想要摆脱他,和他单独在一起,总是浑身不自在。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空荡荡的电梯。
顾烟按下楼层,就站在角落一言不发,一只手揉着自己刚刚被男人攥过的肩头。
电梯壁如同镜面,江时羿看着里面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好像两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他觉得心头有把火在烈烈燃烧,无处宣泄。
刚刚走出电梯,顾烟手腕处就一紧。
她拧眉回头,江时羿阴沉着脸,不由分说将她往楼梯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