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碘着脸没心没肺地笑着,妧姐儿实不想同卫氏同处一室,又见卫氏专注着帮江妩绞头发,便主动说要去帮江妩熬药,借口出了门。
妧姐儿方离开,换了一身衣服的陈仲瞻干干爽爽地进了门。
江妩此时还散着头发,见陈仲瞻来了,立时低了头,心里有些害羞扭捏。然则陈仲瞻正儿八经地同卫氏说起了方才查探的情况,卫氏也没有在意到江妩的扭捏。此时,只得江妩不把自个儿当成小娃娃。两人皆把江妩当成孩子看待,并无任何要让陈仲瞻这个男子在江妩面前避嫌的模样。
只听陈仲瞻开了口:“我方才回去查看了一番,确实有妩姐儿所说的软泥之处,我便试了一脚,拿软泥一下糊在鞋底,甚至还沾了些到鞋面,我方才问过丫鬟了,妩姐儿的鞋底一点儿痕迹也无,倒是鞋面上有几处黄泥印,想来是落水之时被水洗掉了。还有一个重要发现,便是在软泥那处,发现了钰哥儿鞋底的印子,上面又横叠了一个女人鞋底的印子,我不敢大意,立时便来知会江二夫人了。”
卫氏立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江妩能听出卫氏声音中的一丝颤抖,“你带我去看看。”卫氏唤了金栀进来,将帕子交给金栀,便同陈仲瞻一同去了。
江妩脑中也嗡嗡直响,难道钰哥儿不是跟自己一样,失足落水的么?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前一世根本未发生此事,这让江妩毫无思绪,自重生回来,第一次感受到前路未知的迷茫。
妧姐儿端了药回来,见屋里只得金栀一个在帮江妩梳着头,又微摇了摇头,刚刚才松了对卫氏凉薄的看法,此时又重新加固了一遍。
妧姐儿喂江妩吃了些饭菜,才喂着江妩喝了药,便让江妩歇下。江妩当然不愿,她怎能躺在一个男子的床上呢,妧姐儿自是不明江妩心中的想法,又见江妩有精神撒娇,便应了江妩的愿,抱了江妩往钰哥儿那儿去了。
才入了陈叔瞩的书房门,便听到妤姐儿哭着同钰哥儿说话的声音,妧姐儿一时便不好意思再往前走了。所幸妤姐儿见有人进来,立时就拿了帕子擦了眼泪,收了哭意,妧姐儿才抱着江妩缓缓走近。
“三哥哥,你是甚时候醒来的。可见过娘亲没?”江妩见钰哥儿唇色发白,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颇是心疼。
妤姐儿抢在钰哥儿前面,替钰哥儿答了话:“一盏茶前才醒的,还未曾见过母亲。”
“那三哥哥,你能把落水前的情况同我说说么?我方才也落了水。”妧姐儿抱着江妩坐在床边的杌凳上,方便江妩同钰哥儿说话。
妤姐儿同钰哥儿连连询问,直至江妩说了三遍无事无碍,两人才消停下来。
江妩又接着问钰哥儿发生了何事,钰哥儿这才清了清嗓,微低了脑袋,答道:“当时是这样的,我更衣而返的途中忽闻有人喊了我一声,我想看看是谁,便走近了湖边小径,就见有人影在绿丛里窜动。我回头又见小厮离我越远,怕跟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便不再理会后头直响起的声儿,怎知才走几步,脚下一软,就崴了一道,忽而感觉有人从旁推了我一把,扑通一声,我就栽进湖里去了。”
江妩坐在妧姐儿怀中打了个冷颤,发问一句,“喊你的那声儿,是男声女声?”
钰哥儿答道:“是女声。”
江妩心下疑虑更重,这女声应同陈仲瞻发现的那脚印子是同一人所有,又是在定国公府,谁人敢这般作为?
钰哥儿思忖片刻,有些犹豫地说道,“我觉得这声儿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