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姐儿眯了眯眼,再睁眼时,天已转了青灰色,府中已有轻微的步子声在响了。
江妩迷蒙中由着紫蔷服侍着起了身。原先净面洗漱,都应轮到紫菽来替了紫蔷,但今日紫菽一来,便被紫蔷派了去打探昨夜的消息。
紫菽探听消息自有一手,紫蔷方帮着江妩梳好了双丫髻,紫菽就面带无奈地回来了。
“你是说昨夜二姐姐又同娘亲吵了一架?”江妩把玩着一粉白堆纱绢花,略吃惊地问道。
只见紫菽点了点头。
虽说二姐姐同娘亲不和早就闹得阖府上下皆知了,但随着二姐姐年岁渐长,娘亲也不甚搭理,两人早就无甚机会能搅在一起了。娘亲这又是怎的惹了二姐姐不痛快了?
江妩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让紫蔷下去歇着,由紫菽陪着去饭厅与众人一同用早膳。
铖哥儿斟酌了一夜商量用词,方想今日同妧姐儿说,怎知一到了桌上就察觉到妧姐儿与卫氏之间的微妙。他心下叹了叹,觉着此事还是不宜二姐姐商量了,若是让二姐姐知晓此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再结上几尺厚的冰。
江妩把铖哥儿的神情变化皆看在眼里,见铖哥儿看了一眼卫氏又看了一眼妧姐儿,才将昨日松的眉头缓缓皱了回来。
江妩心下似通了窍,又想起当时在念月洲遇着铖哥儿时,铖哥儿的那副脸色,立时就有了定计,不想在坐以待毙,打算诈铖哥儿一番。
玉田香米粥香得诱人,江妩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嗒直响,此时倒不像先前那般无处着力,心里一松,胃口立时就开了。
两小碗粥下了肚,桌上的各位也快渐渐停了箸。
等早膳撤去,江妩就一路跟着铖哥儿四处去了。
铖哥儿显然烦得很,绕了东跨院,又去了西跨院,走走停停,好半天都没发现跟在身后的江妩主仆二人。
铖哥儿入了先前江老太爷还在世时教书的学堂,此处也只得一入口,堂内空荡荡无一人,整齐地摆着一张又一张书案,他仿佛寻到了宝地,脚下步子也快了不少。
江妩见堂中只得披了宝蓝色鼠灰袄的铖哥儿,便低声吩咐紫菽寻个挡风挡雪的地候着,自个儿迈步进了院中。
铖哥儿负手正瞧着屋里的一字一景,忽而听闻身后传来轻细地踩雪声,转身回头,却见五妹妹一张小脸藏在粉色云锦斗篷下,朝着自己走来。
“五妹妹,你怎来了?”言罢,就见江妩在门外抖了抖雪,才伸出手将篷帽取下。
铖哥儿走近又关切地说了一句,“这般冷的天,你也不识得带个手炉,就到处瞎逛。”
江妩听了就呶了呶嘴,好像反倒是铖哥儿的错一般,不服气道:“我怎知大哥哥会逛这般久。”
铖哥儿听了眉梢一挑,帮着江妩拂去了藏在斗篷肩角的雪,怕雪化了,惹寒。
铖哥儿取了帕子来擦了手,头也不抬地问道:“五妹妹跟着我作甚?”
江妩早有准备,心下虽空空无着落,面上却云淡风轻地答道:“想知道,大哥哥究